“我跟你说，我这边进展神速，估计很快你就能有二嫂了！”
陆夜风这话说得中气十足，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子扬眉吐气的得意劲儿，跟他前段时间为情所困、借酒浇愁的颓丧样子判若两人。
陆清清正准备往嘴里送的毛肚顿在了半空，眼睛瞬间瞪圆了：“真的假的？这么快？二哥你可别是为了面子吹牛吧？”
“啧，你二哥我什么时候吹过这种牛？”陆夜风不满地挑眉，把镜头往旁边偏了偏，隐约能看到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气质温婉的侧影。
他很快又把镜头转回来，压低声音，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这次真不一样！你二哥我这次……算是栽了！心服口服那种！”
陆清清看着屏幕上她二哥那副春心荡漾、几乎要冒粉红泡泡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毛肚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行啊二哥，看来这次是真遇到对手了？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周时砚安静地涮着肉，偶尔给陆清清夹一筷子，目光也落在手机屏幕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夜风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也不管是不是在视频，就开始滔滔不绝：“以前那些吧，要么是看上咱家的钱，要么是冲着我这张脸来的，没劲。”
“但这个真不一样！她是美院的老师，教艺术的，特别有思想，有主见！我跟她聊什么她都能接上，而且有自己的见解，不是那种只会附和的。”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表情：“关键是她一点都不在乎我是不是陆家二少爷。”
“我第一次约她出去，开的还是我那辆最骚包的跑车，结果人家看了一眼，就说‘这车底盘太低，坐着不舒服’，建议我下次换辆普通的SUV就行。我当时就懵了！”
陆清清听得津津有味，连筷子都放下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陆夜风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我就真换了辆低调的揽胜去接她……她居然夸我务实！我的天，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用‘务实’这个词夸我！”
陆清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旁边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周时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注意点。
陆清清赶紧捂住嘴，肩膀还在不停抖动。她能想象到她二哥当时那副受宠若惊又有点懵圈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陆夜风还在继续分享他的“沦陷”历程：“她不喜欢去那些吵闹的夜店或者高级餐厅，就喜欢去一些有特色的小店，或者逛逛美术馆、看看独立电影。”
“我跟她去听了场古典音乐会，差点睡着，但她听得特别投入，结束后还能跟我讲曲子里表达的情感……虽然我没太听懂，但就觉得……她发光的样子特别好看。”
他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起来：“清清，跟你说实话，我以前觉得谈恋爱就是找个伴儿，开心就行。但现在……我真想好好跟她在一起，甚至……甚至都开始想象以后了。”
这番“真情告白”从向来玩世不恭的陆夜风嘴里说出来，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陆清清都听呆了，连周时砚涮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完了完了，”陆清清对着屏幕摇头晃脑，语气夸张，“二哥，你这次是真的完了！彻底被拿捏了！你这是……吃到细糠了啊！”
“细糠？”陆夜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说他以前吃的都是“粗粮”，现在终于遇到精品了。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感慨道：“是啊，吃到细糠了……这感觉，真他娘的上头！”
他这粗鲁又真诚的感慨，把陆清清逗得前仰后合。
“行了行了，知道你现在美得冒泡了！”陆清清笑够了，擦擦眼角的泪花，“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啊？让我和未曦姐也帮你把把关？”
“急什么？”陆夜风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拽拽的样子，“等关系再稳定点的。你们可别吓着人家。”
“哟，这就护上了？”陆清清调侃道。
“那必须的！”陆夜风理直气壮，“你二哥我好不容易遇到个宝贝，可得看紧了！”
兄妹俩又插科打诨了几句，陆夜风那边似乎他女朋友回来了，他赶紧压低声音说了句“回头聊”，就匆匆挂了视频。
火锅店里重新只剩下喧闹的人声和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陆清清放下手机，心情颇好地继续涮肉，嘴里还哼着歌。她是由衷地为二哥高兴，看来他是真的从林薇那段“孽缘”里走出来了，而且遇到了更适合他的人。
“看来二哥这次是认真的。”周时砚将烫好的黄喉夹到她碗里，淡淡开口。
“可不是嘛！”陆清清用力点头，“你刚也听到了，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以前可从没听他说过‘想象以后’这种话！看来真爱的力量果然伟大！”
她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歪着头看向周时砚，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和向往：“哎，你说，我二哥这都赶上进度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加快点步伐了？”
周时砚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什么步伐？”
陆清清凑近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红晕，眼神却亮晶晶的：“就是……生个小宝宝啊！你看我哥和未曦姐，曦宸多可爱！我们现在感情也稳定了，是不是……该把这事儿提上日程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话题她其实琢磨有一阵子了，看到苏未曦和小曦宸的互动，她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今天又被陆夜风刺激了一下，觉得二哥都快有“以后”了，他们这对合法夫妻，也该考虑下一步了。
周时砚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陆清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强撑着与他对视，心里有点打鼓。难道……他还没准备好？还是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准备打个哈哈把话题带过去的时候，周时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