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羽却有些犹豫地晃了晃手里的礼盒，小声说：“我……我还没买礼服呢。林先生，柳小姐，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再挑两件就好。”
柳如烟看了眼周围散落的礼服，又瞥了眼店门口的方向，淡淡道：“反正也没别的事，等你挑完再走。”
柳如烟现在也看出来了，林雨对傅思羽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同情她，于是她对傅思羽也没有那么敌视，醋意也消下去了一些。
林雨也点头附和：“是啊，万一那两个家伙去而复返，你一个人不好应付。”
傅思羽拗不过他们，只好红着脸应下，转身走向衣架。
她指尖划过一件件流光溢彩的礼服，眼神里带着点无措，显然对这种场合的着装没什么经验。
林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想着买礼服？还一个人过来？”
傅思羽拿起一件月白色的纱裙，对着镜子比了比，轻声道：“明天……明天姐姐们要带我去参加一位长辈的八十大寿。”
“我以前从没去过这种宴会，更没有合适的衣服，就想着自己过来挑两件。”
“本来姐姐们说要陪我来的，可她们都忙，我不想麻烦人……”
“八十大寿？”林雨和柳如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柳如烟率先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是哪位长辈的寿宴？”
傅思羽捧着纱裙转过身，脸颊微红：“是……是柳家的奶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爸爸说让我们跟着一起去祝寿。”
刚说完，傅思羽猛地顿住，回忆了一下刚才林雨介绍柳如烟的话语，才反应过来，眼神在柳如烟脸上转了转，又看向林雨，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眼睛：“柳、柳小姐……您就是柳家的人？”
柳如烟忍不住笑了，指尖轻点了下傅思羽手里的纱裙：“不然你以为我姓什么？”
傅思羽脸颊瞬间涨红，手里的纱裙差点没拿稳：“我、我刚才太紧张了……没想到这么巧……”
林雨在一旁解释：“我们刚去取了给奶奶的寿礼，想着顺便过来挑件我明天穿的西装，没想到就遇上刚才的事了。”
“是啊，”柳如烟接过话头，帮傅思羽理了理纱裙的领口，“明天奶奶八十大寿，家里来了不少客人，你要是怕生，看到我们就过来跟着，有我在，没人敢怠慢你。”
傅思羽用力点了点头，眼眶微微发热：“谢谢柳小姐……不，谢谢如烟姐。刚才真是太巧了，要是没遇上你们……”
“缘分嘛。”林雨笑着指了指另一件淡紫色的鱼尾裙，“那件也试试？宴会长，多备一件换着穿方便。
明天奶奶见了肯定喜欢你，她就爱热闹，尤其喜欢看着小辈们开开心心的。”
傅思羽抿着唇笑了，抱着两件礼服走进试衣间。
柳如烟靠在林雨身边，低声道：“说起来，咱们取完寿礼就该直接去挑西装的，倒好，半路撞上这出，也算歪打正着。”
林雨挑眉：“说明这丫头跟咱们投缘。”他看了眼试衣间的方向，“不过傅雨也会去，明天碰面了，你少跟他置气。”
柳如烟瞥了他一眼：“我才懒得理他。”
试衣间的门打开，傅思羽穿着月白色纱裙走出来，裙摆上的碎钻随着动作闪闪烁烁，衬得她本就清秀的五官多了几分灵气。
“好看。”柳如烟由衷赞叹，“就这件了，再把那件紫色的也包起来。”
傅思羽还想推辞，却被林雨按住肩膀：“就当是提前给奶奶的寿礼添份喜气，别推了。明天见了奶奶，替我们多说句吉祥话就行。”
店员很快打包好礼服，林雨付了钱，三人这才一起走出店门。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傅思羽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却被柳如烟塞过来一件披肩：“披着吧，别着凉。明天早点来，我带你去见奶奶。”
“谢谢如烟姐！”傅思羽的声音里带着雀跃，目送两人上车后，才抱着礼服快步回了家。
车里，柳如烟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说：“明天寿宴上，傅思羽要是被傅雨欺负了，你管不管？”
林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平淡：“你说呢？”
车子平稳地驶入柳家别墅的车库，林雨熄了火，侧头看向柳如烟：“到了。”
柳如烟解开安全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眼底带着几分疲惫，却被窗外暖黄的灯光映得柔和：“今天确实折腾得有点晚。”
两人并肩走进客厅，柳父柳母和柳如玉正坐在沙发上说话，电视开着，播放着晚间新闻，声音调得很低。听到动静，三人同时抬眼望过来。
“怎么才回来？”柳母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里带着关切，“挑件西装要这么久？”
柳如玉也笑着打趣：“我还以为你们俩耽搁在路上了呢。”
林雨换了鞋，走到沙发旁坐下，柳如烟挨着他坐下，接过佣人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挑西装时碰到个朋友，遇到点小麻烦，顺手帮了个忙，耽搁了些时候。”
柳父点点头，没再多问，只道：“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只是别耽误了正事。”
柳如玉挑眉：“朋友？是咱们认识的吗？”
柳如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算熟，偶然遇上的。”
柳母没再多问，只道：“都快十一点了，赶紧上楼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去老宅呢。”
“知道了，妈。”柳如烟起身，拉着林雨往楼梯走，“我们先上去了。”
两人上了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安稳睡去。
窗外的霓虹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雨就开车去了魔都大学宿舍，把提前请好假的柳如意接回了柳家老宅。
小姑娘一路叽叽喳喳，手里捧着给奶奶准备的手绣寿桃帕子，眼睛亮晶晶地规划着要在寿宴上表演什么节目。
一整天，老宅里都透着忙碌的喜气。柳如烟带着管家核对宾客名单，柳如玉刚结束夜戏就赶来确认流程。
柳如意则像只花蝴蝶，一会儿帮着挂灯笼，一会儿跑去厨房看寿桃蒸好了没，林雨跟在后面，时不时帮着递个东西、扶下梯子，倒也忙得踏实。
夕阳西沉时，最后一盏红灯笼被挂上了回廊。
暮色四合，老宅的轮廓在渐浓的夜色里变得柔和，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沉淀，只余下佣人们轻声的叮嘱和器物碰撞的细碎声响。
当最后一缕霞光隐没在地平线后，整座宅院忽然亮了起来——檐角的灯笼次第绽放暖光，窗内的灯火映着人影晃动，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气与桂花的甜香，交织成一派温馨热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