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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冲进鼻子的时候，叶无涯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的后背撞上了岩石，骨头发出闷响，但他没有松手，还是紧紧抱着沈玉璃的腰。河水很冷，一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暗流把他们往前面拖。
他左手按住胸口，那块玉简还在发烫，青光一闪一闪的，像快没电了。他咬牙运转《青冥诀》，灵力在体内慢慢流动。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喉咙火辣辣地疼。他用力蹬腿，借着岩壁的力量转身，把沈玉璃护在自己旁边，不让她被石头撞到。
头顶传来轰隆声，碎石不断掉进水里，激起浑浊的浪。他知道楚狂刀追下来了，时间不多。
玉简忽然又亮了一下，照出岩壁上的一些符号。那些符号和补天仙尊战甲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他心里一震，这里不是普通的洞穴，是古代留下的地方。他不再硬往前冲，而是顺着水流游动，一边找出口，一边看有没有能踩脚的地方。
沈玉璃咳了一声，手指动了动。她还没醒，但呼吸比刚才稳了些。叶无涯抓紧她的手臂，怕她被冲走。就在这时，河底冒出一片绿光。一群小鱼从泥里浮出来，只有拇指大，身体透明，肚子里有荧光液体。它们排成一个箭头，指着下游的方向。
叶无涯愣了一下。这种鱼没见过，也不像是自然长的。它们像是被人控制的，专门来带路。他想起沈玉璃是木灵体，也许能和这些东西有感应。他轻轻拍她的脸，叫她名字，但她还是没醒。
远处岩石炸开，一道剑气劈进水面，水波剧烈晃动。他知道楚狂刀开始破坏上方岩层，想用塌方堵住他们。他不再犹豫，抱着沈玉璃顺着鱼群指的方向快速前进。水流越来越急，耳边全是水声和落石的声音。
快到鱼群尽头时，河中央突然出现漩涡。泥沙被吸下去，拉力很强。叶无涯刚踩到底，就被拽得踉跄几步。他单膝跪地，右手撑住地面，左手死死抱住沈玉璃。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卷进去。
这时，沈玉璃突然睁开眼。她的眼睛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是被什么唤醒了。她没说话，抬起右手，指尖轻轻点向水面。那条带头的小鱼立刻游过来，绕着她的手指转了一圈，然后整个鱼群开始加速移动。它们在水面上划出一条发光的线，像是一条看不见的路。
叶无涯明白了。这不是普通引路，是要有人触发才能打开通道。他扶起沈玉璃，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然后沿着鱼群画的路线一步步走。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就升起来，一块接一块，变成一条台阶，通向岩壁深处。
台阶两边出现一些刻痕，线条简单，像是某种封印。最后一块石板升起后，整条台阶完成了。水声变小，空气也变得干燥。叶无涯背着沈玉璃走上最后几级台阶，站在尽头。面前是一扇大石门，上面有很多交错的符文，门缝透出一点青光。
他喘着气，汗水混着河水流下来。打斗、坠落、溺水，再加上强行运功，他已经快撑不住了。但他不能放松。刚才那一剑说明楚狂刀就在附近，随时会追来。他把沈玉璃轻轻放下，让她靠着门，自己站到前面，一手按着玉简，一手握住短刀。
沈玉璃靠在门边，呼吸很弱。她半睁着眼，看向门前地面。那里有一道细缝，透出微弱的绿光。她伸手想去碰，叶无涯拦住了她。他摇头，不能乱动，谁也不知道门后有什么。
上面的震动越来越近。石头不断滚落，砸在台阶上啪啪作响。一个人影出现在暗河入口，站在断掉的岩石边上往下看。银白色的剑袍被风吹起，断霄剑斜指着地面。楚狂刀看着那条由发光鱼组成的路线，冷笑一声，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
叶无涯听到动静，立刻转身面对石门。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现在没退路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准备跨进去。沈玉璃突然抓住他的衣角。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他点点头，表示懂了。不管前面是什么，他们都得一起面对。他的脚尖已经过了门槛，青光照在他脸上。门内很安静，连呼吸都能听见。就在他要完全走进去的时候，玉简猛地一震，青光突然变强，照亮了里面一角——那里站着两尊模糊的雕像，面对面立着，中间飘着一块玉牌。
叶无涯停了一下，没有回头。他左手握紧玉简，右手扶着沈玉璃的肩膀，带着她一起迈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