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初自然能够听见大家的讨论，笑眯眯回道：“是的，方子既然已经送给大家，就交由大家随意处置。”
“裴家小食真良心啊！”
“是啊，竟然对我们这么好。”
“……”
夸奖声不绝于耳。
裴勇与林娟虽不知自家儿子用意是什么，但听着周围人对他儿子的夸奖，他们只觉得与有荣焉，脸上都挂着和善的微笑。
尤其是当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时，他们脸上的喜意更加浓烈。
手上干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那些眼见着自己是得不到方子了，还是不死心，连忙问道，“那买这个方子要多少钱？”
“是啊，买这个方子多少钱？”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裴景初深思了一瞬，就回道：“问他们有方子的吧，我本意就是为了回馈信任裴家小食的人，大家认为呢？”
“一两银子！”有方子的人随口喊道。
“这也太贵了吧！”
“这可是做生意的方子啊！当然要贵！”
“不行，那一两也太多了。”
有方子与没方子的人就这么一人一句地吵了起来。
忽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众人中响起：“我们也能卖吗？”
瞬间，整个摊位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裴景初。
“当然！”裴景初笑着点头道：“我说了这本就是为了回馈信任我裴家小食之人，日后若我裴家还想公开方子，也只会送与信任我裴家小食之人。”
众人脸上笑意更甚，眼睛都在发光。
“不过……”
众人瞬间紧张起来。
“不过啥？”
“是啊，快说啊！”
裴景初抬了下手，众人纷纷闭嘴，他郑重道：“日后送方子的数量不会有这次多了。”
“啊？”
“为什么？”
“是啊！”
“不会是在做戏吧？”
“骗人的？”
“……”
“因为方子多了，买卖可能就开不起来了。”
裴景初看向那些有方子的人：“你们也要考虑好凉皮方子卖多少钱，卖多少人，会下蛋的母鸡和鸡蛋孰轻孰重，我相信大家自有分寸。”
“裴家小子这说得什么话！”
没有方子的人瞬间急了，纷纷讨伐起裴景初来。
有方子的人也不遑多让，“管你们什么事！他说得对。”
“没错，我们就听他的！”
“是啊，裴小子你说，你说方子卖多少钱，我们就卖多少钱！”
“对！”
众人齐齐点头。
裴景初但笑不语。
废话！
他好不容易把这个得罪人的活抛了出去，怎么可能还捡回来。
“大家自己商量吧，我说了是给大家的福利，我们裴家小食也只会卖明天一天的方子，且只卖十个，剩下的全部交由大家处理决定。”
裴景初又加了一把火：“有魄力的人完全可以将这个买卖开往别的府城、县镇，这是我娘自己琢磨出来的方子，保证仅此一家。”
已经有数十个人拿到方子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我们不卖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加上明天的十个，我们一共才一百一十个人，大景王朝这么大的面积，我们怎么都能靠这个赚钱的！”
“不行！”
没机会拿到方子的人后悔死了，心里不停咒骂着何家凉皮与那个诬陷裴家小食的人。
“对，不行！凭什么不卖！”
有方子的人才不跟他们无谓争执：“那你们说，如果明天买到这十个方子的人是你们呢？”
没有方子的人一听这话安静了下来。
裴景初笑地意味深长。
他们总抱希望于自己会是那个幸运者，可殊不知这个好处可不一定是他们，还有许多静待时机的人。
所以这才是阶级形成的原因。
因为他们总寄希望于自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
“是哦，这就是蓝星也摆脱不了有人被压榨的原因吧！”裴小小豁然开朗道。
“或许吧，”裴景初谦虚道。
毕竟他的想法也不一定准确，“但是也有可能他们愿意被压榨，因为这样等他身处高位，就可以去压榨别人。”
“好吧，人类果然复杂。”机械音有些郁闷。
外界。
裴景初见众人都默认了：“既然你们是这样想的，那么明天的方子你们觉得多少合适？”
“一两！”
“一百文！”
“……”
“一文！”
说话着怒目而视：“就一文，不然我就把方子卖给别人！”
有方子的人妥协了，“可以，但是我们得签协议！”
“可以！”
“裴小子你说呢？”
裴景初点头：“当然可以。”
方子都给了，他还能在乎这一点小事？
“我想知道县城我们还能卖吗？”
裴景初又点头：“自然可以，不过你们得商量一下，不然我怕你们都卖不出去。”
他的目的可就这一个。
这个何家凉皮，必不能活过明天！
裴景初看向众人：“在此声明一下，我们裴家小食之后每天凉皮也只会卖十份，且价格不会改变，但是我不对你们做任何要求。”
言下之意，你们自己商量就好。
话音未落，人群忽然迸发出欢呼声、叫好声。
“好！”
“裴家小食仁义！”
“我们以后都在这买肠粉！”
“……”
没买到凉皮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着熬夜排队的决绝和对对方的敌意。
只有十份！
裴景初功成身退，回到了武馆，恰好午时。
……
镖局书房。
王武听完整个过程，眼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他抬手让吕林出去。
自己靠在椅背上，无神地望着房顶。
真狠啊！
所有人都没赚，但裴景初白得了一个好名声。
要知道凉皮已经被人研究出来了，虽说不正宗，但那也能接着改进。
这以后可就只裴家小食一种口味了。
不仅得了名声，还使得自己生意名声大噪，还使得裴家小食掌握了稳定的顾客来源。
最重要的是他裴景初压根没有任何损失，没动一兵一刃，杀人于无形啊。
何家碰上这么个人，真是死的不亏啊！
王武眼前已经浮现出何家彻底倒台的情形了。
老老实实卖他的面条不好吗？
可惜了，这个何德估计不会有钱来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