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进林家老宅的走廊,爷爷就端着个青花瓷碗站在林墨房门口,碗里是王妈刚煮好的焦糖布丁 —— 焦糖在碗底凝出琥珀色的壳,是林墨从小爱吃的味道。这只碗还是林墨五岁时摔破了边的,爷爷特意让工匠补了金纹,现在碗沿的金线还泛着微光。
“老爷,真不叫少爷开门?” 李叔站在旁边,看着爷爷反复摩挲碗沿,忍不住问。
爷爷把布丁往身后藏了藏,手指捏着门把手轻轻转,转了半圈又停住:“别叫,我就看一眼 —— 这孩子上次说拼模型怕被打扰,别惊着他。” 他另一只手里攥着块深蓝色绒布,是专门用来擦模型灰尘的,昨天特意让张姨洗干净熨平的。
门轴 “吱呀” 一声轻响,爷爷踮着脚走进房间,刚迈两步就差点踢到个泡面桶 —— 桶身被剪了个口,里面装满了 3d 打印的塑料零件,桶壁上还贴着张歪歪扭扭的便签:“摆烂专用零件,坏了不心疼”。
他顺着零件盒堆成的小山往里面看,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地毯上的林墨。
林墨戴着黑色降噪耳机,头都没抬,手里捏着枚镊子,正给 mG 高达贴荧光水贴。水贴薄得像蝉翼,他对着台灯调整角度,连呼吸都放轻了 —— 昨天贴坏了三张,现在只剩最后一张,还是陈阳上次掉在门口的(39 章伏笔)。
“先喷软化剂,再用棉签压平,不然会翘边……” 他跟着耳机里的模型教程小声念叨,另一只手拿着小喷壶,往水贴上轻轻喷了点透明液体。3d 打印机还在旁边 “滋滋” 响,打印台上躺着个没完成的高达底座,底座边缘沾着圈塑料丝,像围了条白色围巾。
地上的零件盒散得像被猫扒过,最上面的盒子里装着陈阳帮忙找回来的金属关节,盒盖没关严,露出个闪着银光的零件角。墙上贴着张更大的便签,用马克笔写着 “拼模型时勿扰指南”:
送吃的放门口,敲三下门就行
家族事找保安 \/ 爷爷 \/ 二叔(按优先级排序,二叔最后)
快递放门口,丢了不找
爷爷看着 “二叔最后” 那几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想说话,就见林墨突然抬手 —— 不是打招呼,是伸手去够旁边的模型胶水,还把爷爷的裤脚当成了零件盒,差点踩上去。
“小心点。” 爷爷赶紧往后退了步,林墨这才愣了愣,摘下一只耳机,茫然地看着他:“爷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听见?”
“你这耳机隔音也太好了。” 爷爷把布丁递过去,碗底的焦糖壳 “咔嗒” 响了声,“王妈煮的,你小时候爱吃的。”
林墨接过碗,眼睛亮了亮,却没立刻吃,而是放在零件盒上:“等我贴完这张水贴就吃,不然胶水沾手上,布丁就脏了。” 他转头继续对着水贴忙活,手指上还沾着点透明胶水,蹭到了碗沿的金纹上。
爷爷没再说话,蹲在旁边看他贴水贴。林墨的动作很轻,镊子捏着水贴边缘,一点一点往高达的装甲上挪,嘴里还在碎碎念:“左边再歪一点,对齐装甲线…… 对,就是这样。”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倒跟小时候拼积木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还记得你五岁那年吗?” 爷爷突然开口,“你把积木堆成个小机器人,说要保护爷爷,结果堆到一半塌了,哭着非要重新堆。”
林墨贴水贴的手顿了顿,嘴角翘了翘:“记得啊,最后还是您帮我扶着积木,才堆完的。” 他终于贴完水贴,满意地对着台灯看了看,荧光水贴在光线下泛着淡绿色的光,像给高达穿了件小裙子。
“现在倒好,” 爷爷拿起那块绒布,擦了擦 3d 打印机上的灰尘,“把堆积木的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公司的事一点都不管。” 他的语气里没怪意,反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 手指擦到打印机上沾着的塑料丝时,还小心翼翼地绕开,怕弄坏了。
林墨挠了挠头,拿起布丁挖了一勺,焦糖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公司有爷爷您,还有二叔三叔,我管不管都行 —— 再说了,我拼模型也没耽误事啊,上次林浩闹事儿,我没掺和,最后不也解决了吗?”
“你还说。” 爷爷点了点他的额头,“上次林萌萌天天来送文件,你倒好,连面都没露,全让她放门口了。” 他拿起墙上的 “勿扰指南”,指着 “二叔最后” 那行字,“怎么把你二叔排最后啊?”
“他总找我麻烦。” 林墨撇了撇嘴,又挖了勺布丁,“上次还让林浩来认亲,差点耽误我拼模型 —— 对了爷爷,您看见我桌上的荧光水贴了吗?不知道是谁掉在门口的,贴上去还挺好看。”
爷爷愣了愣,想起昨天陈阳慌慌张张离开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数,却没说破,只是笑着说:“说不定是快递送错了,你喜欢就好。”
就在这时,李叔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老爷,下周有个建材项目的紧急会议,需要继承人签字,您看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
林墨刚把最后一勺布丁吃完,听到 “会议” 两个字,立刻皱起眉:“会议?我不去 —— 我还想打印个高达天线,上次打印的歪了,这次得调调参数。” 他拿起手机,点开李叔发来的会议提醒,扫了眼就设为 “已读不回”,还在备忘录里写了条:“会议推给二叔 \/ 三叔,理由:他们懂建材项目,我只懂模型。”
系统面板突然弹了个举着 “甩锅小能手” 的高达表情包:
【叮!宿主解锁 “会议甩锅” 摆烂技能!除名进度 + 0.1%,当前进度 79.0%!】
“还能涨进度?” 林墨眼睛一亮,对着爷爷晃了晃手机,“您看,系统都支持我不参加会议!”
爷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李叔说:“算了,先不告诉他了,等会议快到了再说 —— 这孩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模型,说了也白说。”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布丁碗记得洗,别沾着胶水就扔,不然王妈又该说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墨敷衍地应着,已经点开了 3d 打印机的参数界面,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爷爷您快走吧,别耽误我打印天线 —— 对了,下次让王妈少放焦糖,太甜了容易粘牙!”
爷爷摇了摇头,却没真的生气,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眼 —— 林墨已经完全沉浸在参数里了,布丁碗放在旁边,沾着胶水的手指还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这孩子。” 爷爷对着李叔笑,“心思全不在家族上,可偏偏每次都能误打误撞避开麻烦 —— 上次林浩闹事儿,他要是掺和了,指不定还得被二叔当枪使;这次会议要是去了,说不定又得被二叔拉着讨论项目,倒不如在家拼模型清净。”
李叔也笑了:“老爷,您这是护着少爷呢。不过话说回来,少爷这样也挺好,二叔他们想找他麻烦都找不到由头,反而自己总搞砸事儿。”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书房,“昨天二叔还让秘书来问会议的事,说想跟少爷‘好好聊聊’,您看……”
“让他聊。” 爷爷收起笑容,眼神沉了沉,“墨墨不想掺和,我也不会逼他 —— 倒是二叔,要是再敢找墨墨的麻烦,我可不会再惯着他了。”
林墨完全没听见爷爷和李叔的对话,他已经调好 3d 打印机的参数,点击 “开始打印”,机器 “滋滋” 地响起来,开始融化塑料丝。他趴在地毯上,盯着打印台上慢慢成型的天线零件,嘴里还哼着模型教程里的歌。
系统面板又弹了个表情包,这次是举着 “会议预警” 的高达:
【叮!提醒宿主,下周会议很重要,二叔可能会故意让您背锅,记得继续甩锅哦!】
“背锅?” 林墨翻了个白眼,抓起个金属关节零件在手里把玩,“他想让我背锅,也得我愿意去啊 —— 我就在家拼模型,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对着刚打印出的天线零件吹了吹,零件还带着点温度,摸起来滑溜溜的。
墙上的时钟慢慢走着,阳光从房间的这头移到那头,照在堆成小山的零件盒上,也照在林墨专注的侧脸上。他完全没意识到,下周的会议,会让二叔又一次 “搞事”,也没想起爷爷刚才看他的眼神里,藏着多少无奈和宠溺。
他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天线零件打印完,把这台 mG 高达拼完 —— 至于公司的会议、二叔的心思,都没有他的模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