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的阳光透过酒店落地窗，斜斜地照在林墨脸上时，他还抱着游戏手柄蜷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点没擦干净的口水印。电视屏幕还亮着，停在《王者荣耀》巅峰赛结算界面 —— 昨晚打到凌晨三点，最终还是卡在 1798 分，差两分上 1800，屏幕上 “队友举报” 的红色提示还没消，像在嘲笑他的倒霉。
“嗡嗡 ——”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把林墨从梦里惊醒。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眼睛都没睁开，按了好几次才划开屏幕，李薇的名字在屏幕上闪个不停。
“喂？” 林墨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大清早的，什么事啊？我巅峰赛差两分上 1800，正做梦补分呢。”
“林总！都八点半了！峰会九点签到，您怎么还没起？” 李薇的声音透着急，背景里能听到嘈杂的人声，“我已经到会场了，签到处全是人，您再不来，签到时间就过了！”
林墨这才猛地坐起来，沙发垫从身上滑下去，露出皱成一团的睡衣。他抓了抓炸毛的头发，往窗外看了一眼 —— 太阳都升得老高了，黄浦江面上的游船都开始动了。“遭了，睡过头了！” 他心里却没半点慌，反而有点小窃喜，“没事，你替我签了就行，反正我去了也只会坐着玩手机。对了，别替我拍板任何事，要是合作方问起，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真出了岔子，爷爷说不定就把我除名了，多好。”
“林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这个！” 李薇的声音更急了，“爷爷特意叮嘱要跟华东物流的张总对接，人家是这次峰会的重要合作方，您要是不来，我怎么跟张总说啊？”
“就说我昨晚打游戏太累，起不来了呗，” 林墨打了个哈欠，伸手去够桌上的薯片袋，“实话实说，显得我真实。行了行了，别烦我了，我再睡会儿，有急事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等李薇回应，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床头柜，倒头躺在沙发上，心里美滋滋的 —— 说不定张总嫌他 “不专业”，跟爷爷告状，爷爷一气之下就把他踢出局了，这趟出差没白来！
挂了电话，林墨翻了个身，刚要睡着，就看见散落在茶几上的高达零件 —— 昨晚拼到一半的 “自由高达” 还缺条腿，他瞬间没了睡意，爬起来抓起镊子，对着零件琢磨起来。“先拼完这条腿，再睡回笼觉，” 他嘀咕着，指尖沾了点 502 胶水，蹭在睡衣上也不管，“反正峰会有李薇盯着，出不了大问题…… 不对，最好出点问题。”
另一边，李薇站在峰会会场的签到处，手里攥着林墨的签到表，急得额头冒冷汗。会场里衣香鬓影，每个人手里都攥着烫金名片，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话题全是 “合作”“利润”“市场”。签到处的工作人员笑着问：“李经理，林总还没来吗？好多合作方都问起他呢。”
“林总昨晚有点累，起晚了，我先替他签个到，他稍后就到。” 李薇勉强笑了笑，在签到表上写下林墨的名字，笔锋都比平时重了几分。刚签完，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李经理，好久不见。”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杯香槟，笑容温和 —— 正是华东物流的张总。李薇赶紧迎上去：“张总，您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林总他……”
“我知道，林总昨晚打游戏太累，起不来了是吧？” 张总笑着打断她，眼里没半点不满，反而带着点欣赏，“我刚才听旁边的人说，林总前阵子吃火锅被拍，还上了热搜，说他‘接地气’，不像别的富二代那样装腔作势，我就觉得这小伙子有意思。现在看来，果然随性，不搞那些形式主义的一套。”
李薇愣了，手里的签到表差点掉在地上：“张总，您不觉得…… 林总这样有点不专业吗？”
“专业？什么叫专业？” 张总喝了口香槟，语气轻松，“现在的商人，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说的全是场面话，背地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心思。林总这样多好，真实！想睡就睡，想玩就玩，不装腔作势，跟这样的人合作，我才放心。” 他拍了拍李薇的肩膀，“等林总醒了，你跟他说一声，今晚我做东，请他吃上海本帮菜，咱们好好聊聊合作的事 —— 我们华东物流，就想跟不搞形式主义的人打交道。”
李薇懵懵地应下来，看着张总转身跟其他合作方聊天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她还以为张总会生气，结果人家反而更想合作了？
中午十二点，李薇回到酒店，推开门就看见林墨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高达零件，电视上还在放《原神》的抽卡视频。“林总，您醒了？”
“刚醒没多久，” 林墨头也没抬，夹起一块零件往机身粘，“怎么样？峰会没出什么事吧？张总没跟你告状？”
“没告状，” 李薇走过去，把包放在茶几上，“张总还说想请您吃饭，今晚的上海本帮菜，说跟您这样‘真实随性’的人合作才放心。”
“什么？” 林墨手里的镊子 “啪嗒” 掉在地上，零件滚到沙发底下，“他没生气？还想请我吃饭？这什么操作啊！我睡过头没去开会，他不觉得我不专业就算了，还想合作？这世界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他爬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抓着头发哀嚎：“我拼高达、打游戏、睡过头，怎么就没人觉得我‘扶不起’呢？反而觉得我‘真实’‘随性’，这除名怎么比上 1800 分还难啊！”
正哀嚎着，手机突然 “叮” 地一声，弹出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宿主因 “随性不装腔” 获得合作方（华东物流）高度好感，符合 “被动提升家族合作机会” 判定，进度无变化】
林墨盯着屏幕，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猛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无变化？！我还以为会倒扣呢，结果居然无变化？这系统是跟我玩文字游戏呢？合着我想除名，要么倒扣，要么无变化，就不能让我涨点进度吗？”
“林总，您别生气了，” 李薇忍着笑，递过一杯水，“张总那边我已经替您答应了，今晚七点的饭局，就在酒店楼下的餐厅，您到时候去露个面就行，不用多说什么，我来跟张总谈合作。”
“露什么面啊！” 林墨喝了口冷水，还是压不住火气，“我去了万一再被张总夸‘懂事’，进度再出点幺蛾子怎么办？要不你替我去？就说我又打游戏累了，起不来。”
“那可不行，” 李薇摇摇头，“张总特意说要见您本人，我替您去，他该觉得咱们林家不重视他了。”
林墨瘫回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心里满是绝望：“早知道我就不该来上海，在家拼高达、抽卡多好，至少不会遇到这种‘睡过头还被夸’的离谱事。”
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陈阳探进头来：“林少爷，李经理，楼下有位自称江旭的先生，说想跟您聊聊，说是…… 关于二叔和顾言琛的事。”
林墨皱了皱眉，坐起来：“江旭？没听过啊，他找我干嘛？跟二叔和顾言琛有关？” 他心里突然有点小期待 —— 该不会是来跟他闹矛盾的吧？要是闹得不愉快，被爷爷知道了，说不定就能除名了！
“不知道，” 陈阳摇摇头，“他说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跟您本人说，还递了张名片，说是做物流生意的。”
林墨接过陈阳递来的名片，上面印着 “江旭 旭阳物流总经理”，字迹龙飞凤舞，边角还带着点金属光泽。他摩挲着名片，心里嘀咕：这江旭，该不会是来给我送 “除名机会” 的吧？要是这样，那今晚的饭局和张总的合作，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让他上来吧，” 林墨把名片扔在茶几上，又抓起高达零件，“我倒要看看，他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 最好是能让我被爷爷除名的事。”
李薇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林总，您别又想些有的没的，江旭这个人我听过，手段不太干净，您跟他聊的时候，多注意点，别被他绕进去。”
“放心，我听不懂什么合作、手段，” 林墨摆摆手，专注地粘高达零件，“他要是跟我聊这些，我就说‘你找李薇’，反正我只想被除名，别的事跟我没关系。”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发梳得整齐，眼神锐利，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跟会场里那些穿西装的人完全不一样。他走到林墨面前，伸出手：“林总，我是江旭，久仰大名。”
林墨抬头瞥了他一眼，没伸手，继续粘零件：“找我有事？别绕圈子，我忙着拼高达呢，粘错了还得拆了重粘。”
江旭的手僵在半空，又笑着收了回去，在林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神飞快扫过桌上的高达零件和薯片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林总果然名不虚传，够随性。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个合作 —— 关于你二叔林振国，还有顾言琛的事。”
林墨粘零件的手顿了顿，心里的期待更浓了：来了来了，终于有 “事” 了！他抬起头，假装漫不经心：“哦？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