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心疼道:“翔儿,你说什么呢?那个大平层就是你的,叶天那个小畜生他不配。”
“就是,明明是你让他去买的养胃汤,怎么能让他冒领你的功劳?你是在替他和大姐搞好关系,他应该谢谢你才对!”
叶诗画似乎还不满意,继续道:“哼,他害你和大姐之间产生怀疑了,我看那个废物就是没安好心,就会挑拨离间,等他回来...”
说到这里,叶诗画突然想到到叶翔说过叶天不会再回来了,便改口道:“等明天,我亲自去学校找他问罪,哼!”
顾芸那强行扭曲的解释,叶翔那顺势而下的狡辩,以及叶诗画那无脑至极的“神助攻”,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荒诞剧,在叶倾城眼前上演。
她看着叶翔那副“委屈巴巴”、“深明大义”甚至主动提出要归还房产的虚伪姿态,看着母亲和妹妹们那如释重负、仿佛真相大白的表情。
甚至强行抹黑叶天,心中最后一丝对亲情的期待和温度,彻底熄灭了。
她没有爆发,反而异常地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她缓缓地、一张一张将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捡起来,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的指尖拂过照片上叶天那瘦弱却坚定的身影,拂过他手中提着的“福鼎记”包装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当。
“让叶天...替你去买的?”叶倾城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呵呵,叶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编故事?”
她抬起头,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愤怒和激动,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悯的冷漠。
叶翔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颤,本能的心虚起来,身子都不由有些微微颤抖。
“叶倾城!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想翔儿!”顾芸再次站出来护犊子,语气带着不满,“都说了是他让叶天去的,翔儿还大度的愿意把房子还给叶天,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他吗?!”
“我想怎么样?”叶倾城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疏离,“妈,到了现在,您还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他?我是真没想到您能偏心叶翔到如此地步,刚才要不是您强行给他辩解,他能顺着您的话,就坡下驴?!”
“你放肆!”顾芸被女儿当众顶撞,气得脸色铁青。
“我放肆?”叶倾城挺直脊梁,毫不退缩地与母亲对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被你们刻意忽略、扭曲了三年的事实!而这种事实,只是叶天生活在这个家里三年的冰山一角。”
她不再看气得发抖的顾芸和盲目的叶诗画,而是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叶如烟和叶知秋。
“如烟、知秋,你们也都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今天这一切,你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相信这些漏洞百出、自相矛盾的‘解释’,还是相信这些铁证如山的照片和逻辑?你们自己判断。”
她又看向叶诗画:“还有你,我拜托你也长点脑子,别去找叶天麻烦了。”
叶诗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叶倾城那清澈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叶知秋则是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叶倾城知道,种子已经埋下。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无法立刻改变母亲根深蒂固的偏见,但至少,她在希望其他妹妹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最后将目光落回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叶翔身上,语气冰冷而决绝:
“那套房子,你留着吧。”
“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理会客厅里任何人的反应,紧紧握着那些证明叶天清白的照片,如同守护着最后的净土,挺直了那早已疲惫不堪却依旧骄傲的脊梁,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叶翔瘫坐在沙发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顾芸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至极。
叶如烟、叶诗画面面相觑,却没有把大姐的话太当回事,在她们看来,大姐未免也小题大做了些,而且还说出那么伤害叶翔弟弟的话。
只有叶知秋看着大姐上楼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
她合起手里的书本,缓步跟了上去。
...
另一边,沈氏集团旗下一个分公司内。
沈雨薇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时不时的盯着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似的。
“姐,都过去三天了,你还在等叶天的电话?我看他根本就不靠谱!”
沈雨薇面色凝重,但她还是坚持道:“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爷爷给我们半年的时间,这才过去三天...还是再等等吧,我相信叶天不会让我们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