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大婚的消息一定,阿奴律陀大喜过望。为显示地主之谊,摄政王杨康当即下令在鬼蛭主船的宴会厅大摆筵席,既是庆祝盟约达成,也算是提前预热这场“政治联姻”。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金缅两国的官员、苗疆长老们推杯换盏,气氛看似热烈。阿奴律陀满面红光,与杨康并肩坐在主位,言谈间尽是对未来宏图的展望。杨康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白衣胜雪,偶尔颔首,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让人捉摸不透。
(内心oS:啧啧,这气氛组的演技可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什么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呢。)
我顶着“圣女”的身份,坐在稍次一些的位置,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人群中扫视。很快,我就锁定了目标——阿兰铎。
他独自一人坐在靠近角落的阴影里,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手里攥着一个银质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阴鸷地盯着主位上相谈甚欢的父亲和杨康,那里面翻涌着不甘、怨愤,还有一丝…被全世界抛弃后的疯狂和毁灭欲。他偶尔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假笑,配上他那张原本称得上俊秀的脸庞,竟有种脆弱的邪气。
(内心oS:好家伙!这哪是受气包皇子,这分明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还是自带黑化属性的!妥妥的苗疆版阿紫啊!这种角色,用得好了是把快刀,用不好…容易割伤手。不过,本帮主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机会来了!我端起一杯果酒,状似随意地踱步到他身边,倚着雕花的廊柱,目光望着喧闹的中心,声音却清晰地飘向他所在的角落:
“众星捧月,风光无限…只可惜,那月光,永远照不到阴影里的人。”
阿兰铎猛地转头看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带着警惕和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狼狈。
我轻笑一声,依旧不看他,仿佛在自言自语:“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月亮突然发现,它倚仗的星光,其实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你说,那片阴影,是不是就有机会,吞噬掉一切?”
他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酒液差点洒出。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嘶哑:“你什么意思?”
我这才缓缓转过头,隔着面纱与他对视,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我的意思是…小阿殿下,你甘心吗?甘心永远做那片不被看见的阴影?甘心看着别人拿着冒牌货当筹码,透支你缅甸的国运,却将你踩在脚下?甚至…在你父王心中,你连一个已逝之人的影子都不如。”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眼中血色弥漫,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的眼神。
(内心oS:对!就是这样!愤怒吧,不甘吧!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你胡说!”他低吼,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不是胡说,殿下心里清楚。”我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陛下身体如何,你比我更明白。他急着完成这场联姻,是为了缅甸,还是为了完成某个执念,好安心…?一旦他不在,你这个被他厌弃的儿子,面对一个手握重兵、心思难测的金国摄政王,和一个身份存疑的‘圣女’留下的烂摊子,会是什么下场?”
我逼近一步,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与其坐以待毙,为何不…主动将这棋盘掀翻?在大婚之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这虚伪的假面!告诉他们,谁才是缅甸真正该效忠的主人!到时候,混乱是危机,也是你最好的阶梯。是继续当个无人问津的影子,还是搏一个扬眉吐气、君临天下的机会…就在你一念之间。”
阿兰铎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那眼神疯狂又挣扎,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体内撕扯。忽然,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呵呵…哈哈…说得好!说得太好了!影子…哈哈哈…凭什么我永远是影子!”
他猛地止住笑,凑近我,眼中闪烁着极端而兴奋的光芒,像个找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又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好玩!这事听起来太好玩了!就这么办!大婚那天,我要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
(内心oS:成了!虽然这队友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但破坏力绝对一流!)
看着阿兰铎悄然离去、却挺直了几分的背影,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十日后那场“婚礼”上,鸡飞狗跳、精彩纷呈的场面了。
(内心oS:完美!又拉到一个强力队友!这下“婚礼惊喜套餐”内容更丰富了!杨康啊杨康,你想不到你的新娘,正在给你筹备一个多么“难忘”的洞房花烛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