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是从一片沉重的黑暗中艰难浮上来的。
无处不在的酸痛,尤其是腰肢和双腿,带着一种使用过度的疲软,隐秘部位那清晰而熟悉的、带着细微刺痛的钝感,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夜经历的“复盘”是何等彻底。比身体感觉更沉重的是精神上的倦怠,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掏空,再被强行塞入了冰冷的棉絮。
神崎光甚至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的力气。她静静地躺着,感受着透过眼皮能感知到的、清晨熹微的光线,听着窗外依稀传来的鸟鸣。世界正在苏醒,充满生机,而她却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掏空了内核的空壳,只剩下残破的、被打上深深烙印的躯壳。
(又……天亮了……)
白天的训练、教导、扮演“光柱”的角色,需要消耗巨大的心力;而夜晚的“课程”和“复盘”,则是在摧毁她所剩无几的意志。日复一日,循环往复。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温度和呼吸。
蝴蝶忍就睡在她身侧,面向着她,一只手甚至依旧占有性地搭在她的腰际。即使在睡梦中,她的姿势也带着一种优雅的掌控感。晨光勾勒着她恬静的睡颜,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而温柔的弧度。这张脸,美丽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神崎光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恐惧、屈辱、愤怒、无力……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恐慌的、在无数次身体被强行打开、感官被推向极致后,所产生的、近乎本能的生理性依赖和扭曲的熟悉感。让她既想立刻逃离这张床,逃离这个人,又因为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麻木而动弹不得。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试图将蝴蝶忍搭在她腰上的手移开。
然而,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只微凉的手,蝴蝶忍的睫毛便颤动了一下,随即,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缓缓睁开。里面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蒙,只有一片清明和深不见底的幽光,仿佛早已醒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醒了?” 蝴蝶忍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特有的沙哑慵懒,不仅没有收回手,反而就着神崎光那微弱的力道,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指尖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指节,“昨晚……休息得好吗?”
她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问候,但神崎光却听出了其中隐藏的、确认所有权和回味昨夜的意味。
神崎光的身体瞬间僵硬,所有试图悄悄逃离的念头都被这清醒的注视击得粉碎。她垂下眼睫,避开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蝴蝶忍似乎很满意她这副顺从又带着羞怯的模样。她支起身子,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拂过神崎光的脸颊,带来一阵微痒和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香气。
“那就好。” 她俯身,在神崎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如同最体贴的恋人,“今天还有训练,要打起精神来。” 她的目光扫过神崎光脖颈和锁骨处未能完全被寝衣遮掩的、新鲜或淡去的红痕,紫眸中闪过一丝餍足,“毕竟,光可是备受期待的‘光柱’呢,可不能让大家看到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对吧?”
她的话语如同软刺,扎在神崎光的心上。提醒着她的身份,也提醒着她夜晚的处境。
蝴蝶忍率先起身,动作流畅地穿戴整齐,恢复了白日里那完美无瑕的虫柱姿态。她甚至体贴地为神崎光拿来了干净的衣物,放在床边。
“快点起来吧,早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她微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卧室,仿佛昨夜那个如同贪婪的掠食者般在她身上索取无度的人,只是神崎光的一场噩梦。
房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神崎光一个人,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混合着情欲气息和紫藤花冷香的味道。
她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又躺了许久,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慢慢地、挣扎着坐起身。身体的酸痛和隐秘处的异物感更加清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依旧明显的红痕,看着身上那些暧昧的印记,一种巨大的自我厌弃感席卷而来。
她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肩膀微微颤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答案。只有窗外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无情地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以及新一轮的、在众人目光下隐藏伤痕、在温柔掌控中艰难维持自我的循环。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眼角渗出的、不争气的湿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外面倒下。
她伸出手,拿起那套干净的衣物,指尖微微颤抖着,开始一件件穿上。布料摩擦过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微妙的触感,让她脸颊发烫,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还有必须做的事情……)
(炭治郎他们还在等着……)
她终于穿戴整齐,站在镜前,看着里面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努力凝聚起光芒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