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事啊？”
苏月月歪了歪头，感觉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
记忆像是被凭空挖走了一块，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碎片和那种……类似于喝酒喝到断片后的空白与无力感。
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什么力气。
苏宁看着女儿这副全然不知情由的模样，知道秘术虽然暂时压制了情潮，但也让她遗失了部分关键的记忆。
她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核心，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
“你中意墨轩吗？”
“？”
苏月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浅绿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刚刚还晕乎乎的脑袋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清醒”了不少。
中意墨轩？那个她捡回来的、冷冰冰的、但意外地很靠谱的徒弟？
开什么玩笑！
她骨子里可是个纯爷们！以前是男的！
就算现在身体变成了娇滴滴的狐娘，灵魂深处那份属于男性的自我认知和钢铁直男的本能还在顽强抵抗呢！
喜欢一个男的？喜欢自己的徒弟？这简直是对她（前世）性别和职业道德的双重背叛！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划清界限的冲动让她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甚至显得有些尖锐：
“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我徒弟呢！”
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也像是在拼命否认着什么。
然而，她闪烁的眼神，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不自觉攥紧了被角的手指，都没能逃过苏宁的眼睛。
尤其是那双眼睛。
“月月，说实话。”
苏宁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双眼眸再次毫无征兆地转变为深邃、威严的红色
那红色仿佛能吞噬一切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苏月月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锁定。
在那双红瞳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心理防线、所有的自我欺骗，都如同阳光下的薄雾般迅速消散。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
是墨轩为她挡下攻击时决绝的背影；
是他笨拙却温柔地抚摸她耳朵时带来的战栗；
是他怀抱的温暖与安心；
是幻境中那个成年版墨轩令人心悸的靠近；
甚至是……在意识迷离时，对他气息近乎贪婪的渴望和那个主动的吻……
那些被刻意忽略、被强行压抑的悸动、依赖、信任，以及那份悄然变质的情感，在这一刻，被现实之瞳无情地照亮，无所遁形。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次否认，却发现在那双洞彻一切的眼睛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所有的挣扎和抗拒，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带着颤抖和迷茫的、微不可闻的低语，仿佛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向母亲坦白：
“我……我不知道……”
这句“不知道”，远比直接的“喜欢”或“不喜欢”，更真实，也更深刻地揭示了她内心混乱而矛盾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