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牌子散发着一股极其阴冷、令人作呕的气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无法形容的怨毒执念!
丝丝缕缕肉眼难辨的黑色怨气,正从牌子上缓缓渗出,如同活物般缠绕着男人的手腕,贪婪地吸取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泰国阴牌!
而且是那种用了极阴邪法,拘了生魂甚至婴灵炼制的邪牌!
这东西的邪气和本土的鬼物妖气截然不同,带着一股异域邪术的诡谲,像是一块腐败生蛆的烂肉,瞬间污染了周围的空气。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厌恶感直冲脑门。
这种玩意儿,沾上就是一身腥臊甩不掉的麻烦!
炼制它的人就是个疯子,供养它的人更是蠢到没边!
男人被吸成这样,绝对是供养方式出了大问题,或者这阴牌本身的反噬已经到了极致!
这种事儿我是最不愿意管的…
知道的这些东西也并非空穴来风。
当初我家大伯,就是我爹的哥哥,他家那个堂口就是和泰国的小鬼干起来了…
毕竟是国外的事儿,咱们东北出马唠嗑那一套不好使。
咱们说话他们也听不懂,他们说话…
他们也不说话,就嗷嗷乱叫。
最后,只能直接真刀真枪的干。
外国那东西邪性的很,一般若是打到两败俱伤,基本上都要想一想要不要再打,可那东西就跟疯了似的,自己打了个半死不活以后,就找帮手过来打…
当时我大伯家为了救弟马,全家都没了…
那个堂口最后就剩下一两个老仙,剩下全部牺牲。
弟马的命倒是留下来了,只是彻底变成了精神病,被送回了农村老家,每天就坐在村口又哭又笑,成了守村的傻子。
似乎被永远的困在了回忆里。
至于那小鬼的下场,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黄大师…求…求您救救我…”
男人气若游丝,艰难地开口:
“它…它要我的命…老苏说你很厉害,所以带我来找你。”
苏父这时候帮腔道:
“是啊,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看能不能帮帮忙,他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手下多少人都跟着他吃饭的,如果他出了事儿…”
好家伙。
搞道德绑架这一套?
我一个黄皮子,还能被道德绑架了?
我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只剩下满心的烦躁和不耐。
这时候我只想休息。
且说我哪怕不休息,我的堂口也不想沾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先生。”
我直接看向苏父,语气冷了下来,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给老子滚远点:
“你儿子的事儿,我办完了,钱也付了。我们两清。至于这位…”
我瞥了一眼那拿着阴牌,马上就要没命的男人:
“他这情况,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论他想要的是桃花还是偏财,又或是得不到的权势,他应该都已经得到了,得到了想要的,就要付出代价不是么?”
阴牌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在事情未成功之前,它就像是甜美的糖果。
要复合,爱人就傻乎乎的跑回来。
要钱财,躺在家里都有二大爷的遗产可以继承。
想要权势,原本的社会底层立刻就能实现阶级跃升。
可一旦事情成了,那些要守的规矩,破了哪一个,它都会要了你的命。
“谁卖给你的东西,你就找谁去解。我这里不接…”
我拿出口袋的铜钱,铜钱此刻散发着绿色的光,我抿抿嘴,转身关上了门。
当初我大伯一家死了个干干净净,我黄家睚眦必报,当年大战的时候还输送不少壮年去帮忙。
结果…
也都没了。
那是我永远都不想回忆起来的画面,那一日…
遍地是黄皮子的尸体,大伯的,堂哥的,堂姐的…
还有许多叔叔婶婶的…
乌央乌央,尸山血海。
满山的哭声啊!
满山的哭声啊!!
我不怕死,我也不怕我堂口的仙家死绝了。
但必须…得是为了值得的事儿。
保家卫国义不容辞!保护弱小,为了秃顶子山我都甘愿。
可…这种阴牌是要自己请的,所有的后果他都是知道的…
我不可能出手。
回到房间以后我看向黄小跑,轻声道:
“稍微在外围看着点儿,若是这男人不死心再来,立刻通知我。”
黄小跑嗯了一声立刻离开了,我拿着钱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
就比如什么五鬼搬财,搞这个确实是可以让你有钱,但是这个钱是从哪里来的?
一是未来的财运,二是别人的财运。
行一,未来你就是个穷光蛋。
行二,窃他人的运是要遭报应的。
所以很多东西求人不如求己,知道自己存不住钱,那就多去旅游,享受人生。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那就多锻炼,少抽烟喝酒。
都说人生剧本早就在你出生之时就写好,但规定好的东西里,也有能享受的时刻。
我正发呆的时候,突然听见金三爷的声音:
“相柳老弟,这丫头啥情况啊?怎么突然脸色这么不好?”
我抬眼看去,倒是十八哥先开口了,他恭敬的给金三爷鞠了一躬,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家这老十九,从前和我们大伯关系最好,大伯总说我家老十九像他,小妹也总是骑在大伯的肩膀上,和闺女没什么区别。就是因为那东西,大伯一家…都没了。所以她不愿意管这事…”
金三爷听到十八哥说到这儿,扑闪着翅膀坐到了我身边道:
“我和相柳老弟在这里,你没必要有顾忌。即便是你堂口上其他的兵将不上,我俩也足够了。”
我看向金三爷,郑重的摇了摇头。
“这事我不管你们也不许管。第一,这东西是被炼化的,根本没有思想,只会攻击。对上他们,你杀了一个,还会第二个第三个来。会拖死你们…我不想你们冒险。主要是没必要冒险!”
“第二,这东西一般弄死这人以后就会回去,不会伤及无辜,这是他们的因果报应,这和苏恒不一样,苏恒是不知道玉佩有问题。三爷,好好休息准备上堂子的事儿吧。”
说完我有些疲惫的打开了电视,靠在那里闭目养神,耳朵里听着相声小品曲艺杂技,脑袋里全是当年大伯一家惨死的场景。
下午店老板来了以后立刻开工,本来金三爷对我不接这个事儿多少有点微词,那意思就说我没格局胆子小啥的。
但是在看见店老板开始给他打造漂亮大观赏缸的时候,把之前那泰国佛牌的事儿直接抛诸脑后了,我让黄淘气在那里陪着。
小阿朵也来了,在看见我脸色不大好以后没多和我寒暄,赶紧去楼下帮忙了。
整个客厅就只剩下我和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