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洞府，一眼便看见凌茹正捧着一块灵糕，小口小口地吃着。听到动静，她像受惊的小兔般猛地抬头，慌忙将糕点藏到身后，嘴角还沾着一点碎屑。
几日休养，她脸上的红肿早已消退，露出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五官精致，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此刻写满了惊慌。身子虽单薄，但少女初成的曲线已隐约可见，尤其是微微隆起的胸脯，在略显宽大的衣衫下勾勒出青涩的弧度。
夏玄走到石桌旁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她。凌茹紧张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与他对视。
“给你两个选择。”夏玄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一，继续待在这洞府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跟我出去，做我的侍女。”
“侍女？”凌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和一丝屈辱。她可是凌家嫡女，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折辱？让她去伺候别人，尤其是眼前这个……这个煞星？
可一想到独自被关在这冰冷洞府不知多久，与外界彻底隔绝，她心底又涌起更大的恐惧。她咬着下唇，挣扎片刻，声音细若蚊蚋：“我……我选二。”
夏玄似乎早料到她的选择，闻言并无意外。他伸出手，指尖捏着一枚龙眼大小、色泽乌黑的丹药，表面隐隐有红纹流转，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凌茹还没反应过来，夏玄已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她吃痛地张开嘴，那枚丹药便被塞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诡异的苦涩味瞬间滑入喉管。
“咳…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凌茹捂着脖子，小脸瞬间吓得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蚀心丹。”夏玄语气淡漠，“每月需服一次解药，否则毒发时心如万蚁啃噬，痛苦不堪。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不会有事。”他松开手，看着女孩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记住，从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
凌茹浑身发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敢落下，只能用力点头。
夏玄不再多言，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凌茹见状，也慌忙用手背擦掉眼泪，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玄剑峰，朝玄天城走去。城内依旧人来人往，喧嚣热闹。凌茹低垂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偶尔偷偷抬眼打量这座仙家城池，眼中既有好奇，更多的是不安。
正行走间，一个洪亮憨厚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夏哥！夏玄哥！真的是你啊！”
夏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穿着神霄峰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正一脸惊喜地跑过来，正是石柱。他比一年前更壮硕了些，皮肤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显得格外憨直。
“石柱？”夏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你。你也来玄天城了？”
“是啊夏哥！”石柱用力点头，嗓门不小，“俺拜入神霄峰了，主修雷法！师尊说俺进展还不错，让俺下山历练历练，俺正准备去功勋殿看看有啥任务呢！”他目光这才落到夏玄身后的凌茹身上，好奇地挠挠头，“夏哥，这位是……”
“我的侍女，凌茹。”夏玄简单介绍。
凌茹听到“侍女”二字，脸颊微微发烫，把头垂得更低了。
石柱“哦”了一声，咧嘴笑道：“夏哥你真厉害，都有侍女了！”他心思单纯，根本没多想，转而兴奋地问道：“夏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准备去秦王城。”夏玄道，“半年后那边有潜龙大比，我去看看。你呢？若是暂无明确去处，不如一同前往，彼此有个照应。”
“好啊好啊！”石柱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眼睛发亮，“俺跟夏哥你一起！秦王城肯定比这儿还热闹！俺还没去过呢！”
夏玄点点头，带着两人去城中的灵兽租赁行，租借了两匹神骏的二阶灵马。灵马通体雪白，额生独角，性情温顺，脚力极佳。
夏玄翻身上了一匹，然后看向凌茹。凌茹看着高大的灵马，有些不知所措。夏玄皱了皱眉，伸手一拉，将她提到身前，坐在自己后面。
“抓稳了。”
凌茹低低应了一声，小手紧张地抓住夏玄腰侧的衣服，脸颊不可避免地贴近他宽阔的后背，能感受到布料下传来的温热和结实的肌肉线条，她的耳根不由微微泛红。
石柱则利落地跨上另一匹灵马，动作略显笨拙但力气十足，灵马被他压得哼哧了一声。
“走了！”
夏玄一抖缰绳，两匹灵马立刻迈开四蹄，化作两道白色流影，朝着玄天城外宽阔的官道疾驰而去，扬起一路轻尘。
七天后，风尘仆仆的三人两骑，终于望见了肖峰城那熟悉的轮廓。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镀上一层暗金色的光晕。这是夏玄第二次踏入此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在此偶遇马家兄妹的情景，恍如昨日。
他们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落脚。安置好马匹，夏玄叫住了正准备去后厨的客栈老板。老板是个身材微胖、面相和善的中年人。
“老板，打听个事儿，”夏玄递过去一小块碎银，“近一两年，这肖峰城附近，可发生过什么大事？特别是关于落霞派和血煞宗的。”
老板接过银子，脸上堆起笑容，但提到这两个名字时，笑容立刻收敛，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客官，您可问着了！这事儿啊，去年闹得可大了！”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唏嘘，“那落霞派，算是完了！被血煞宗联合了几个地下势力，里应外合，给……给灭门了！”
夏玄眼神一凝：“灭门？”
“是啊！”老板声音更低了，“听说派内弟子，反抗的都被杀了，没死的也逃散了。唉，惨呐！那马掌门……当场就战死了。他的儿子马腾飞，原本多俊俏、多有天赋的一个公子哥，听说修为被废，双手也被人给废了，现在……唉，就在城西那边的贫民窟里流浪，跟乞丐没什么两样了。”
夏玄心中微微一沉：“那他女儿马菲菲呢？”
老板脸上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暧昧又带着惋惜的神情：“马小姐啊……被血煞宗的那个李煞，李长老，给强行掳走了，听说……是收做了小妾。具体是第几房，小的就不清楚了。”
夏玄沉默片刻，问清了城西贫民窟的具体方位，便带着石柱和凌茹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