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也不绕弯子：“李师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并非购买，而是想处理掉一些用不上的杂物，换些灵石周转。听闻李师兄这里……也收东西？”
“收！当然收！”李长寿眼睛一亮，生意上门，管它是买是卖，有赚头就行，“只要东西够好，价格公道，我李长寿来者不拒！不知柳师弟要出手的是何物？丹药？材料？还是……”
“是一些法器、灵器。”陈平平静道，随即从腰间取出那个准备好的普通储物袋。
“法器灵器啊……好说好说，拿出来瞧瞧，师兄我给你估个公道价……”李长寿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陈平手腕一翻，储物袋口朝下，哗啦啦一阵密集的金铁交加之声响起！下一刻，李长寿那双总是透着精明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看着石桌旁空地上迅速堆积起来的“小山”，整个人都僵住了。
刀、剑、枪、戟、盾、幡……各式各样的法器、灵器，闪耀着不同色泽的灵光，虽然有部分已黯淡，相互碰撞、堆积，短短几息功夫，就堆起了一座足有半人高、散发着混杂灵气和淡淡尘封气息的“宝器山”！
粗略一看，下品法器占了多数，中品、上品法器也不少，甚至还有十几件灵器夹杂其中，虽然品阶最高的也不过中品灵器，且大多有些磨损或灵力流逝，但……这数量也太惊人了！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四十件！
李长寿感觉自己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他猛地吸了口气，才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压了回去。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陈平，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看“肥羊”或“潜在客户”的眼神，而是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柳……柳师弟……”李长寿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指了指那堆法器山，又指了指陈平，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显得有些勉强，“这些……都是你要处理的‘杂物’？”
他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我的个乖乖！这小子是去抄了哪个小宗门的老窝，还是灭了哪个修仙家族的满门？这得干掉多少修士才能攒下这么一堆家伙事？看他样子温温和和的，下手这么黑？难不成是哪个魔道大佬的私生子？不对啊，落云宗名门正派……啧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柳明轩，是个狠角色！”
陈平仿佛没看到李长寿精彩纷呈的脸色，依旧平静地点点头：“不错，都是些用不上的东西，放着也是占地方，不如换成灵石实在。李师兄看看，能给个什么价？”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反应，但如今实力足够，也不怕这点猜疑。
李长寿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肥脸上重新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发僵。他走到那堆法器前，蹲下身，开始一件件仔细检查起来。他拿起一把飞剑，弹了弹剑身，听听回音；又拿起一面小盾，输入一丝灵力测试防御强度；翻看一件铜铃，检查内部符文是否完整……
他检查得很仔细，速度却不慢，显然对鉴定法器极为熟稔。一边检查，一边心中飞速盘算：“这下品飞剑，炼制手法普通，灵力流逝两成，市价大概八十灵石，收的话……能给六十。这中品灵器小盾，用料扎实，可惜边缘有裂痕，修复不易，值个一千二三，收的话……九百顶天了。这件上品法器铜铃，音攻类，比较偏门，但保存完好，能卖四百五，收的话……三百五……”
足足检查了半个时辰，李长寿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精明商人的模样，只是眼神深处对陈平多了几分忌惮。
“柳师弟，”李长寿搓着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与诚恳，“东西呢，师兄我都看过了。说实话，数量是真不少，但品相嘛……参差不齐。大多有些磨损，灵力也有流失，还有几件损坏比较明显。而且这种来路……呃，我是说这种二手法器，向来价格上要打些折扣。毕竟我也要承担风险，找下家也需要时间和门路不是？”
陈平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争辩，只是淡淡道：“李师兄直说，总共能给多少？”
李长寿眼珠转了转，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下品灵石。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柳师弟，这绝对公道！你去别的店铺，他们不仅压价更狠，问东问西的麻烦还多。师兄我做事爽快，不问来历，现金结算！”
陈平心中快速估算了一下，这堆法器的实际总价值，如果全部完好并按市价零售，可能接近三万甚至更高。但考虑到磨损、灵力流失、二手折价以及李长寿的利润空间，两万这个价格，虽然被压了不少，但也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至少比他自己一件件去摆摊处理要省心快捷得多，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他故作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肉痛”的表情，叹了口气：“李师兄这价……压得可是有点狠啊。这里面那几件灵器，单独卖也不止这个数吧？”
李长寿立刻叫起屈来：“哎哟我的柳师弟！账不能这么算啊！灵器是不假，可那面盾都裂了，修起来比买新的还贵！那柄灵器飞剑，属性偏阴寒，适用面窄，不好出手啊！师兄我收这么多，资金压着，风险担着，总得让我喝口汤吧？两万二！不能再多了！这可是看在咱们老交情，还有师弟你是我大主顾的份上！”
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最终价格定格在了两万三千五百下品灵石。
李长寿一脸“亏大了”的表情，唉声叹气地数出灵石，装进一个储物袋递给陈平。陈平清点无误，将灵石收起，脸上也适当地露出一丝“成交”的放松。
“合作愉快，柳师弟！以后再有这种‘杂物’，记得还来找师兄我！价格保证公道！”李长寿将那堆法器迅速收起，仿佛怕陈平反悔似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