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御花园里的蝉鸣、风声，甚至远处巡逻侍卫的脚步声，都消失了。我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皇上那逐渐变得深沉的呼吸声。
苏培盛已经不仅仅是肩膀耸动，他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恨不得原地消失。
皇上的眼神从最初的错愕，慢慢转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有震惊，有玩味，甚至还有一丝……被冒犯了的危险光芒。
“琉璃，”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帝王的威压，“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我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了。但想到我那富可敌国的（未来）资产，想到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商业帝国，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是铜臭给予的底气）支撑着我。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职业化的（且略带僵硬的）笑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既显得惶恐，又透着一丝为甲方考虑的“真诚”：
“皇上息怒！奴婢……奴婢岂敢放肆！奴婢只是……只是习惯性地进行风险评估和资金流测算！这是对您负责，也是对这笔……呃，重大交易负责啊！”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皇上的脸色。见他虽然面色不虞，但并没有立刻喊人把我拖出去砍了，胆子又肥了一点。
“皇上您想啊，”我小心翼翼地分析，仿佛在给大客户做提案，“买断奴婢一辈子，这涉及金额定然是天文数字。若因此影响了国库岁入，动摇了国本，那奴婢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奴婢……奴婢担待不起啊！”
皇上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过了许久，久到我后背的冷汗都快结成冰了，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依你之见，该如何？”
有门！
我精神一振，立刻进入状态，开始掰着手指头给他算（瞎扯）：
“回皇上，奴婢粗略估算，买断费至少也得……这个数！”我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先唬住再说）。
“当然，皇上您是真龙天子，富有四海，这点钱自然不在话下。但考虑到国库资金周转，以及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比如打仗、赈灾），奴婢建议，可以采用‘分期付款’模式！”
“分期……付款？”皇上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微蹙。
“正是！”我侃侃而谈，“比如，分十年，或者二十年付清。首付三成，剩余款项按年支付，并计算一个……呃，极其微薄的利息，以示皇家信誉！这样一来，既不伤国库根本，又能确保交易达成，两全其美！”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商业天才，连皇帝的竹杠都敢敲，还敲得这么有理有据。
苏培盛已经彻底放弃治疗，开始默默数地上的蚂蚁了。
皇上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奇珍，又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这一笑，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松动了几分。
“琉璃啊琉璃，”他摇着头，“朕有时候真想知道，你这脑袋里，到底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负手转身，望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买断之事，容后再议。” “至于国库KpI……”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揶揄，“朕会让户部加紧催收，争取……早日达到你的标准。”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步离去。苏培盛如蒙大赦，赶紧小跑着跟上，临走前还给了我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直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我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差点瘫坐在地上。
“统子……我刚才，是不是在鬼门关前蹦了个极？”我捂着还在狂跳的心脏，颤声问道。
【宿主，根据情绪波动监测，您刚才的行为属于高风险操作。但最终结果评估：皇帝并未动怒，甚至对您的‘商业模式’表现出一定兴趣。结论：蹦极成功，且未系安全带。】
我：“……” 谢谢你的安慰啊！
不过，皇上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容后再议？还让户部加紧催收？
这难道表示……他真的有在考虑我的“分期付款”方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瞬间忘了后怕，眼睛里又开始闪烁起金币的光芒。
“统子！快！把咱们的资产报表再优化一下！把未来五年的盈利预测做得漂亮点！下次皇上再问起来，咱们得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数据！”
【收到！已启动【商业计划书·帝王专享版】撰写程序！】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扛起我那象征性的扫帚，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虽然这次“买断谈判”暂时搁置，但至少，我在皇上心里“超级赚钱工具人”的形象是立住了！
看来，我这“宫廷最强打工人”的终极目标——把老板（皇上）发展成我的终极投资人——还是有希望实现的！
只是下次见面，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给皇上介绍一下“对赌协议”和“股权激励”这些更高级的玩法了……
这后宫捞金的路，真是越走越宽，越走越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