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等待时间太长......
在陆深时滚烫的呼吸即将落下的前一刻。
听到宋溪午说:“你是不是不会啊?要不我让柒柒发几个教学视频......”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深时所有的动作猛然顿住。
即将落在她唇上的吻,硬生生停在了毫厘之遥。
他抬起头。
黑暗中,宋溪午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陆深时,执掌偌大陆氏集团,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
竟然在新婚夜,被他年仅二十岁的小妻子,
质疑他......不会?!
还要看教学视频学习?!
宋溪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看着他骤然变得危险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往后躲。
完了完了,好像玩脱了......
这眼神,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但为时已晚。
陆深时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笑什么?
气疯了?
“教学视频?”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气息。
宋溪午头皮发麻,干笑着试图补救,“开、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的话没能说完。
“睡觉!”这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还没禽兽到现在就要她。
心底有个声音在冷嗤:陆深时,你也不知道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临,他竟然硬生生的刹住了车。
宋溪午心有不甘,但是闻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疲惫感瞬间占据了上风。
陆深时之于她,是兴奋剂,又是安眠药。
听到怀里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陆深时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黑暗的瞳孔,精准地描摹着身旁那一小团轮廓。
小姑娘睡着了。
灵动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少了些张牙舞爪的活泼,多了几分难得的乖巧。
睡着的时候倒是挺乖。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体内那股未得到纾解的躁动仍在隐隐奔窜。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实践出真知。
你的课程,我会亲自、一门一门,慢慢为你补上。
到时候,可别求饶。
夜还很长。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极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克制到极致的吻。
宋溪午在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本能地在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
清晨。
生物钟让陆深时准时醒来,怀中的温香软玉让他有瞬间的怔忪。
他垂眸,宋溪午依旧睡得香甜,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呼吸清浅,整个人几乎都蜷在他怀里。
倒是睡得踏实。
他小心地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动作轻缓地起身。
“嗯......”感受到热源的离去,她含糊地哼了一声,秀气的眉头微蹙,带着被打扰的不满,往他刚才的位置蹭了蹭。
陆深时动作微顿,看着她这无意识的依赖,唇角弯了一下。
还挺黏人。
宋溪午睡醒时,身旁已空,只余下淡淡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她揉了揉眼睛,拥着被子坐起,还有些迷糊。
几点了?
他走了?
卧室门被推开,已经穿戴整齐的陆深时走了进来。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剪裁完美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透着禁欲的意味。
啧啧啧…
人模…(不对!)
斯文…(不对!)
“醒了?”
”去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宋溪午“哦”了一声,脑子还不太清醒,像只慵懒的猫,慢吞吞地掀被下床。
丝质睡裙因睡眠有些褶皱,一边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雪白肌肤。
她长发微乱,眼神迷蒙,与眼前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形成了极致反差。
这反差让宋溪午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微妙的不平衡。
他太正经了。
正经到宋溪午邪恶的想把他弄乱、弄坏。
把他那整齐的领带扯下来!
撕破他这层冷静自持的外衣,看看内里是否也如此刻般波澜不惊。
她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往浴室走。
经过他身边时,手腕被轻轻握住。
“这边。”他语气自然。
宋溪午任由他带着走。
他几乎是半拥着她,将她安置在盥洗台前,顺手为她挤好了牙膏,又接了杯水,递到她手边。
她拿起牙刷,机械的开始刷牙。
镜子里,她在他身前,娇小慵懒,睡裙凌乱,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陆深时姿态闲适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画面。
她一边刷着牙,像只无尾熊一样,靠近他怀里。
嘴里还发出含混不清的、不成调的哼歌声。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熨帖的西装,带着晨起的温热和淡淡的馨香。
陆深时任由她靠着。
“刷个牙也不老实?”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了几分。
宋溪午从镜子里看他,心里那点想“招惹”他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她踮着脚,灵巧地转身,一屁股坐到盥洗台上。
这个高度她几乎与他平视。
她含着满嘴泡沫,仰头看他,故意将满是泡沫的嘴唇往他鼻尖凑,留下一小片泛白的印记。
陆深时没有躲。
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唇瓣上。
“还想闹?”他微微俯身,拉近了那本就危险的距离。
“昂~想~”眼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
有本事你继续忍啊!
“这么想玩?”他评价,眼神却幽暗得如同风暴前的海面,“牙都没刷干净,就想着招惹我了?”
“那我刷完再惹你~”
她笑嘻嘻地,故意把“惹”字咬得又软又糯,带着明目张胆的挑衅。
反正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陆深时直起身,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自己鼻尖和她唇角的泡沫。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