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把最后一只锦绣龙虾解下来放进泡沫箱，盖上盖子前，又仔细看了一眼。
红蓝色的外壳在阳光下像宝石一样，虾钳粗壮有力。
“虎子，把泡沫箱搬到冰舱最里面，别被其他东西压着。”陈风叮嘱道。
“知道了风哥。”李虎抱着泡沫箱，脚步轻快地往船舱走。
甲板上，还能看到几筐对虾和鱼。
海水顺着筐缝隙往下滴，在甲板上积成一小滩水洼。
陈建国拿起水管，冲洗着甲板上的鱼鳞和杂物。
“爸，歇会儿吧，等会儿返航路上再弄。”陈风递过去一瓶水。
陈建国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没事，弄干净点，等会儿靠岸好卸货。”
他看着堆在甲板上的渔获，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这趟出海，真是没白回来。”陈建国感慨道。
“风哥，还下网不？”李虎从船舱里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
“下！”陈风斩钉截铁地说，“趁着还有，再捞一网！”
“好嘞！”李虎干劲十足。
陈风拿起无线电麦克风：“都准备好了吗？准备最后搞两网了。”
“早等着了！”三叔的声音最先传来，“刚把网整理好！”
“大伯这边也没问题！”大伯的声音带着点兴奋，“阿阳，把船再往前开点，跟上陈风的位置！”
“七叔公？”陈风问。
“好了好了。”七叔公慢悠悠地说，“阿辉，把那袋冰块搬到船舱去，等会儿好冰鱼。”
“知道了爷。”陈辉的声音有点不情愿，大概是累着了。
陈风按下麦克风：“都注意点，下网速度快点，争取在涨潮前收网返航。”
“收到！”
“明白！”
四艘渔船再次散开，调整好位置。
海湾号上，李虎和陈建国已经把粘网的一端固定好。
“放！”陈风喊了一声。
粘网再次被放入海中，像一条黑色的长蛇，迅速沉入水里。
陈风启动引擎，海湾号缓慢前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
甲板上很安静，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
李虎坐在船舷边，手里拿着一根鱼线，也不钓鱼，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陈建国靠在驾驶舱门口，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海面。
陈风则站在船头，感受着海灵珠传来的信息。
水下的虾群依然很多。
而且，似乎还有新的鱼群被吸引过来了。
“风哥，你说这一网能捞到啥？”李虎突然开口问道。
“你想要啥？”陈风笑着反问。
“要是能再来几只锦绣龙虾就好了。”李虎搓着手，一脸期待，“那玩意来钱快。”
“想啥呢。”陈建国笑骂道，“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一次捞四只就不错了。”
“我就是说说嘛。”李虎撇撇嘴。
陈风没说话。
他能“看”到，网里已经钻进不少对虾了。
还有几条海鳗，在网里扭动着身体。
个头还不小。
“有了！”陈风心里一动。
就在网的边缘，有几个熟悉的信号。
是石斑鱼！
比上一网的还要大！
“爸，虎子，准备拉网！”陈风突然喊道。
“这么快？”李虎一愣，“才下网十几分钟吧？”
“差不多了。”陈风说，“网里进了不少好东西。”
“好嘞！”李虎立刻来了精神，扔掉手里的鱼线，跑到网纲边。
陈建国也站直了身体，走了过去。
“一、二、三，拉！”
三人一起用力。
沉重的网被缓缓拉起。
“嘿！沉！”李虎咬着牙，脸憋得通红。
“加把劲！”陈建国低吼一声。
网头露出水面。
密密麻麻的对虾再次出现。
活蹦乱跳的，把整个网都撑满了。
“我操！又是这么多！”李虎兴奋地大喊。
“别光顾着看对虾！”陈风提醒道，“看网中间！”
李虎和陈建国低头看去。
只见网中间，几条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挣扎。
“海鳗！”陈建国眼睛一亮，“好家伙，这么大的海鳗！”
足足有三条海鳗，都有手臂粗细。
“还有石斑！”李虎指着另一个方向。
一条足有半米长的青石斑，卡在网眼里，尾巴不停地拍打着。
“发了！发了！”李虎笑得合不拢嘴。
三人加快速度，把网拉上船。
除了对虾、海鳗和青石斑，还有几条黄姑鱼和黑鲷。
“快！拿桶来！”陈建国喊道。
李虎赶紧跑去船舱，抱出几个空桶。
三人手忙脚乱地开始解网。
就在这时。
无线电里突然传来陈辉的惊呼声。
“爷！爷！快来看！这是什么鱼！”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七叔公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不是！你快来看！这鱼长得好奇怪！”陈辉的声音带着点激动和紧张。
“什么鱼啊？”陈风按下麦克风问道。
“不知道啊风哥！”陈辉的声音带着哭腔，“长得丑死了！嘴巴大大的，身上还有刺！”
“是不是石头鱼？”三叔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像不是……”陈辉不确定地说。
“别管什么鱼了，先小心点取下来，别被扎了！”七叔公叮嘱道。
“哦。”
无线电里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传来七叔公惊讶的声音：“哎哟！这是……这是苏眉鱼啊！”
“苏眉鱼？”三叔的声音也提高了，“真的假的？那玩意老贵了！”
“可不是嘛！”七叔公的声音带着兴奋，“这鱼至少有三斤重！能卖不少钱！”
无线电里顿时热闹起来。
大伯和三叔都在问七叔公苏眉鱼的情况。
陈风也有些意外。
苏眉鱼，学名波纹唇鱼，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海鱼。
肉质鲜美，价格昂贵。
三斤重的苏眉鱼，市场价至少上千块一斤。
“七叔公，你们运气可以啊！”陈风笑着说。
“嘿嘿，托你的福，托你的福。”七叔公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
三叔的声音也带着惊呼传来：“我操！我这网里有个大家伙！拉不动！”
“啥东西啊三叔？”陈风问道。
“不知道！在网里使劲挣扎呢！”三叔的声音带着喘息，“王强！快来帮忙！”
“来了来了！”王强的声音传来。
无线电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三叔和王强的吆喝声。
过了几分钟。
三叔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点虚脱，又带着点兴奋：“弄上来了！我操！是条鲨鱼！”
“鲨鱼？！”众人都吃了一惊。
“多大的鲨鱼？”大伯连忙问道。
“不大，也就一米多长。”三叔说，“不过肉挺厚实的，能卖不少钱。”
“鲨鱼也能卖钱？”李虎好奇地问。
“当然能卖钱。”陈建国解释道，“鲨鱼肉不值钱、也就鱼翅能卖钱，就是处理起来麻烦点。”
无线电里又是一阵恭喜声。
各船都在汇报自己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