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在海面上铺开，四艘渔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撒开的网，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陈风站在“海湾号”的船头，手里拿着望远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海面。
“各船注意，开始下网。”陈风拿起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回应。
“收到，海湾号。”这是大伯沉稳的声音。
“明白。”是三叔的声音，带着点兴奋。
“收到。”七叔公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透着一股干劲。
陈风放下对讲机，对驾驶室里的父亲喊道：“爸，就在这片海域，减慢速度，准备下网。”
“好嘞。”陈建国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油门，“海湾号”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平稳地在海面上滑行。
李虎早就准备好了渔网，那是一张巨大的拖网，网眼大小适中，适合捕捞各种体型的鱼类。一人抓着网的一角，站在船尾，蓄势待发。
“放！”陈风一声令下。
渔网像一张巨大的嘴巴，带着沉重的铅坠，“哗啦”一声沉入海中，迅速向船后延伸开来。
“海湾号”拖着渔网，继续向前行驶。
渔网在水下张开，像一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陈风走到船舷边，蹲下身，把手伸进海水里。
冰凉的海水没过手背，带着咸涩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很快，他就能“感觉”到渔网周围的情况。
水流从网眼穿过，带着各种微小的浮游生物。
一些小鱼小虾被水流带动，好奇地在渔网附近游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
陈风睁开眼睛，拿起对讲机：“各船注意，收网！”
“收到！”
“开始收网！”
“好嘞！”
对讲机里响起一片回应声。
“海湾号”上，李虎和陈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启动了收网的绞车，“嘎吱嘎吱”的机械声响起，缠绕着渔网的绳索开始慢慢收紧。
渔网渐渐被拉出水面。
一开始，只是网口部分，没什么动静。
李虎有点着急：“风哥，没鱼啊？”
陈风没说话，只是盯着渐渐升起的渔网。
突然，水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挣扎，渔网猛地向下一沉，绞车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沉重。
“有了！”李虎眼睛一亮，大喊一声，“大家伙！”
随着渔网不断被拉起，越来越多的鱼露出水面。
银色的、黄色的、青色的、红色的……各种颜色的鱼在网里拼命挣扎、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溅起无数水花。
阳光照在鱼鳞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我的乖乖！”李虎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多！”
渔网终于被完全拉上甲板。
“哗啦”一声，成千上万条鱼倾泻而出，在甲板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大部分是真鲷鱼、黄脚立、黑鲷，还有一些金头鲷和黄丝立。都是常见的经济鱼类，虽然价格不是特别昂贵，但数量多，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快！分拣！”陈建国大声喊道，“把活的挑出来，放进活水舱！”
陈风、李虎和两个伙计立刻动起手来。
他们分工明确。陈风和李虎负责把鱼从网里摘出来，另外两个伙计则负责分拣和搬运。
鱼太多了，活蹦乱跳的，抓都抓不过来。
真鲷鱼体型中等，身体呈红色，鳞片细小而光滑，挣扎起来力气不小。
黄脚立颜色偏黄，鱼鳍和鱼尾边缘是黄色的，肉质细嫩，是市场上很受欢迎的鱼类。
黑鲷则颜色较深，接近黑色，性格凶猛，嘴巴一张一合，差点咬到李虎的手。
“哎哟！这黑鲷还挺凶！”李虎甩甩手，有点后怕地说。
陈风笑了笑，抓起一条黑鲷，手指在它鳃部一捏，鱼立刻就不动了。“按住鳃就老实了。”
“还是风哥厉害！”李虎学着陈风的样子，也抓起一条黑鲷，果然一下子就制服了。
甲板上顿时一片忙碌景象。
鱼的腥味、海水的咸味、汗水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种独特而浓烈的气息。
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心里是高兴的。
第一网就有这么好的收获，是个好兆头。
与此同时，其他三艘船上也传来了欢呼声。
大伯的船上，陈阳正和两个员工一起，把网里的鱼往甲板上倒。他们的收获也不错，以黄翅、赤鲷和一些沙尖鱼为主。
“爸！你看这黄翅多大！”陈阳拿起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黄翅鱼，兴奋地喊道。
陈建军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赶紧分拣，别耽误时间。”
三叔的船上，王强正用一把特制的小刀，麻利地解开缠在渔网上的海草和杂物。他们的渔网里除了鱼，还捞上来不少海螺和螃蟹。
“建业哥，你看这海螺，个头不小啊！”王强举起一个巴掌大的海螺喊道。
陈建业走过来，看了看：“嗯，这是石蚌，味道好，能卖个好价钱。单独放，别跟鱼混在一起。”
“好嘞！”
七叔公的船上，陈辉和两个伙计也在忙碌着。他们的收获相对少一些，但种类更多，有金鼓鱼、泥猛、还有几条小一点的马鲛鱼。
“爷爷，咱们也不少啊！”陈辉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
七叔公坐在一旁，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看着甲板上的鱼：“嗯，开海第一天，能有这收获，不错了。陈风这小子，选的地方确实好。”
四艘船的船员们，都在抓紧时间处理第一网的收获。
把活鱼放进船舱底部的活水舱里，保持新鲜。
死鱼和一些不太值钱的小鱼，则用冰块冷藏起来。
海螺、螃蟹、虾之类的甲壳类，也单独分类存放。
整个船队，呈现出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第一网的收获虽然不错，但大多是些经济鱼类，价格不算太高。
他需要找到更值钱的鱼群。
“风哥，都弄好了！”李虎擦了擦汗，走到陈风身边。
甲板上已经清理干净，只剩下一些水渍和鱼鳞。船舱里，活水舱里的鱼活蹦乱跳，充满了生机。
陈建国也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递给陈风一瓶水：“喝点水，歇会儿。”
陈风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冰凉的矿泉水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不少炎热和疲惫。
“爸，李虎，你们先歇会儿，我看看下一个点。”陈风说。
“好。”陈建国点点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李虎也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伸展着酸痛的胳膊。
陈风再次走到船舷边，闭上眼睛，感应着周围的海域。
他的意识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向四周扩散开来。
他能“看到”水下不同深度的情况。
浅水区，小鱼小虾成群。
稍深一点的地方，有一些石斑鱼和鲷鱼在珊瑚礁附近活动。
再深一些，水流更加平稳，偶尔能看到几条较大的鱼游过，但不成规模。
陈风的“感应”继续向外延伸。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地方。
那是在他们现在位置东南方向大约五海里的地方。
水下三十多米深的地方，有一片海底峡谷，水流比较湍急。
在峡谷的入口处，聚集着一大群鱼！
数量很多，而且体型都不小！
陈风心中一喜。
他“看”得更仔细了。
这些鱼身体呈纺锤形，背部是深蓝色，腹部是银白色，嘴巴尖尖的，牙齿锋利。
是马鲛鱼！
马鲛鱼肉质鲜美，营养丰富，是市场上的紧俏货，价格比普通的鲷鱼和黄翅要高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群马鲛鱼的数量不少！
“找到了！”陈风睁开眼睛，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拿起对讲机：“各船注意，准备向东南方向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