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趁着苏文远不注意，急忙朝顾兰倾的方向飞快地使了个眼色，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苏文远见她神色有异，目光飘忽，不禁好奇地问道：“慕少师，是在看什么？”
慕青赶紧收回视线，强自镇定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覆雪的松枝，干巴巴地笑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那雪挂松枝，景致甚好。”
然而，苏文远已经顺着她方才的视线方向疑惑地望了过去。
慕青想要阻挡已是不及，可当她再次紧张地望过去时，那里已是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顾兰倾。
慕青心下惴惴，却又无法言说，只得继续随皇后仪仗前往慈恩寺。
到了慈恩寺，皇后被方丈恭敬地迎入内殿祈福，她与苏文远则在外殿等候。
檀香袅袅，梵音低唱，慕青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让她坐立难安。
苏文远似乎想寻些话题，他刚清了清嗓子，就听见一旁引路的小沙弥唱了一声佛号，对着殿门方向道：“施主，请进。”
两人闻声回头，只见殿门处，一道清隽身影披着满身细雪，缓步踏入。
不是顾兰倾又是谁？
他目光先是落在慕青身上，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一种温润的、带着些许嗔怪的笑意。
“青儿，原来你也来慈恩寺了。怎的也不与我说一声？这雪天路滑，我若知晓，定当备好车驾，与你同来，也免得你奔波。”
慕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倒打一耙弄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解释。
顾兰倾却已转向一旁脸色微僵的苏文远，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寻常寒暄：“没想到苏大人也有此雅兴，来此佛门净地清修。看来苏大人不仅文采斐然，于佛法一道，亦有涉猎？”
苏文远忙拱手道：“下官是奉皇后娘娘懿旨，随行护卫，与慕少师一道前来。”
顾兰倾闻言，随即露出一抹恍然。
他的目光在慕青与苏文远之间轻轻一个流转，居然还带着点歉意：
“原来如此，竟是奉了娘娘懿旨同行。看来，倒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了二位……执行公务了？”
苏文远连连摆手：“没有打扰，顾相您言重了！能在此地与您偶遇，是下官的荣幸，岂有打扰之说！”
慕青也说道：“……皇后娘娘还在内殿祈福，想必也快结束了。你既来了，不如一同等候？”
顾兰倾立马从善如流：“也好。”
他顺势便站到了慕青身侧，不再看苏文远，转而低声与慕青说起这殿中壁画所绘的佛教故事。
苏文远被彻底晾在一边，插不上话，也不敢贸然打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并肩而立，低语交谈，气氛融洽。
顾兰倾甚至不忘在讲解间隙，十分“周到”地再次看向如坐针毡的苏文远，温声道：“苏大人若是对这些典故感兴趣，也可一同听听。佛法无边，多闻多思，总是有益的。”
苏文远：“……”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却不知是何故。
为皇帝祈福之事，多则半日有余。
已近晌午，有知客僧前来，引着三人前往斋堂用膳。
行至一处回廊拐角，有一小沙弥迎面走来对苏文远说道：
“苏大人，主持有请，说是有几卷佛经，想请大人一同鉴赏，或许对大人修纂典籍有所助益。”
苏文远一听是方丈相邀，且与翰林院修书事务相关，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向顾兰倾和慕青告罪一声，随着那沙弥匆匆离去。
待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顾兰倾脸上的温润笑意瞬间收敛。
他一把扣住慕青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旁边一处存放香烛、极为僻静的耳房内。
房门“咔哒”一声被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
耳房内光线昏暗，只余窗外积雪映照进来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和陈年木材的气息。
慕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顾兰倾猛地抵在门板上，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他低下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攫取了她的唇瓣。
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与吮吸，仿佛要将方才所有不悦和醋意，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唔……”
慕青被他吻得气息紊乱，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膛，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门板与他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直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顾兰倾才稍稍退开些许。
片刻，他又低下头，在她红肿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随即埋首在她颈间，用鼻尖蹭着她颈侧的肌肤，声音沉闷：
“看来有人想抢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