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想再诈林越一下，万一真是他想的那样，可就真有意思了，凑近去看林越反应。
林越喉咙短暂被扼住，偏偏不敢这时候去看江妄舟，他不知道怎么说，也怕江妄舟借此趁虚钻空子。
戎晚叫了他好几声江妄舟都不应，眉头皱了起来，沈缇还靠着她，她也懒得动，就伸手去拽旁边的林越，“你俩靠那么近干什么，我跟江妄舟说话他都听不见。”
“远一点。”
林越抽离的意识慢慢回来了，戎晚刚说完，他就连人带着椅子挪到沈缇那边去了，跟阵风似的。
嗖的一下就没了。
戎晚眨了眨眼，“倒也不用这么远吧。”还远到沈缇那边去了。
沈缇也有点意外，离开戎晚肩膀，“林越，你怎么了？”
林越此刻也没觉得靠着沈缇有什么不对，就回，“没怎么啊，我怕你一会看到点什么心里承受不住，我好再救你一次，然后打120。”
他这话说的随心，是脱口而出。
沈缇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凝固住，困意也一瞬间全无，她想到邵京说的那些话，和她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卑微可怜。
这一切林越都亲眼目睹，以他的性格和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他不嘲笑她两句或者站在一旁冷眼相待，沈缇都觉得林越脑子被驴踢了。
可林越却救了他。
不仅救了，还把他们带到这来了，允许她在这，没把他们打包丢出去。
月光这时刚好照了过来，晃了几下，看清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虚弱，眼尾的红也还没散去。
林越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默默转向另一边。
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林越。”沈缇不让，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难得几次认真，“从我跟邵京在一起后，你看我就不顺眼，我之前要是丢了一个合同，你都能拿这事烦我一个星期。”
“你能救我说实话我很意外。”
“不像你的风格。”也不是林越会做出来的事。
戎晚和江妄舟默默都开始不说话，呼吸也轻了下来。
林越知道她这是要刨根问底了，躲不过去，就转过身，“有什么意外的，那时那个情况谁都得去救一下吧！我还能看着你哭死过去？怎么说…大家也认识，以后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沈缇轻轻一笑，一语双关，“那为什么你救了邵京却没有救我，以你的力气虽然拉不住我们两个人，但如果那个时候你抓住邵京的同时，推我一把，我不至于需要缝那么多针，睡上三天。”
“伤的这么狠。”
林越表情彻底垮下来，这时也终于抬起眼睛肯看着她，两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睛，戾气危险，林越先脱口而出， “我那个时候也还在犹豫到底怎么办，毕竟我不可能不救邵京去救你吧，但我还没有放开你的手，就感觉到有一股力气推了一把，接着你就把手放开了。”
林越直视她，“是你是吗，不是邵京。”
戎晚和江妄舟两人眉头皱的更深，什么叫有一股力气推了一把，几乎是一秒钟，两人瞳孔狠狠颤了一下，有什么就在眼底冲撞开，想到最不想去想的那一种可能。
也把视线落到沈缇身上，这几天因为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和心情，他们也就没敢跟沈缇提邵京和那天的事。
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戎晚和江妄舟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紧紧盯着她，等着她说话。
轮到沈缇把视线转向另一边，她眼睫抖了几下，低下头。
她只想知道林越为什么会救她，是不是因为邵京之前爱过她，顾及邵京这层关系，邵京…也许没有这么绝情才会让林越救她，没成想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诶，那个文件你到底放哪了妄舟。”她又开始转移话题，去找身后的戎晚和江妄舟。
没成想一转头，戎晚和江妄舟两人就齐刷刷的眯着眼睛，“文件先放一边不差这一时半会。”
戎晚说，“林越说的话我不太明白，你跟我解释解释。”
“呵呵，说来话长。”
江妄舟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火，“那就慢慢说，有的是时间听你长话慢说。”
反正时间很长，表白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林越说一句，“沈缇，我不问你别的，就这一个问题，你说完我就走。”他还要去找邵京。
江妄舟当即冷呵一声，“什么叫你不问别的？那天我和戎晚到的时候，沈缇就躺在那堆玻璃渣子上面了，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你和邵京在。”
“你不问她，我一会问问你。”江妄舟这几天一直忍着呢。
林越刚要说什么，戎晚就先一步，她脸色没有也没有刚才的轻松，严肃了不少，“妄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几天因为顾及你的情绪我们才没有提，小沈你自己心里也应该知道，现在林越既然问了，那你就跟我们说实话。”
沈缇咽了一下喉咙，过了几秒还是闭口不谈。
林越倒是没想到那天的事情江妄舟和戎晚比他知道的还少，他以为沈缇会跟他们说呢。
合着，他们也一点都不知情。
沈缇架不住这么多视线都在她身上，抬起头，看向戎晚，两人僵持了漫长的十几秒，最后戎晚先低头，“小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不想说的事我和妄舟什么时候让你说过，但这件事情不一样，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能躺在那，邵京却一点都无动于衷。”
林越手下意识握紧，“什么叫无动于衷？”
他这话一说，沈缇转过头，黑眸深邃凝视。
愣住的那几秒，她眼中有太多的情绪和脆弱藏不住，一碰即碎，像是一场无声而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