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命牵着赵灵儿的手,刚踏入余杭城的街口,就像把一捧酝酿了十余年的春露洒进了人间烟火里。
青石板路被往来的布鞋、草鞋磨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些细碎的花瓣与尘土,踩上去带着温润的踏实感。
两侧的铺子挨着肩挤在一起,酒肆的幌子上“太白楼”三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混着里头飘出的米酒香;
布庄的伙计正踮脚把一匹新到的云锦挂上门楣,孔雀蓝的绸缎上绣着缠枝莲,在阳光下泛着流光;
街角的糖画摊子前围了一圈孩童,老艺人握着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糖浆遇冷凝结的瞬间,一只振翅的蝴蝶便跃然石上,引得孩子们发出一串银铃般的惊呼。
赵灵儿的眼睛像被晨露洗过的黑曜石,亮得惊人。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素裙,裙摆随着步子轻轻扫过地面,乌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风一吹微微颤动。
她一会儿被杂货铺门口挂着的彩色风车吸引,停下脚步盯着那旋转的叶片出神;
一会儿又被卖花姑娘竹篮里的栀子花勾住目光,悄悄凑过去闻那清冽的香气,鼻尖沾了点白色的花瓣也不自知。
她的笑声像山涧里的清泉,叮咚着淌过喧闹的街市,让周遭的嘈杂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路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这对身影上。
挑着担子的货郎放缓了脚步,扁担在肩头轻轻晃悠;
绣楼里正在描花的姑娘推开窗,手里的绣花针悬在半空;
就连坐在茶坊门口抽旱烟的老汉,也取下烟杆,眯着眼打量着,嘴里喃喃道:
“这女娃子,怕不是山里的精灵下凡吧?”
王长命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只微微侧过身,把赵灵儿护在怀里,避开一辆驶过的马车,低声问:
“前面有家铺子的杏仁酥不错,去尝尝?”
赵灵儿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头顶的日头还要暖。
人群里总藏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像黏在衣料上的刺。
几个穿着短打、敞着衣襟的汉子靠在墙角,眼神黏在赵灵儿身上,交头接耳间露出些猥琐的笑,脚底下打着趔趄就往这边凑。
王长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指尖掠过袖袍,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力悄然散开。
那几人刚迈出三步,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嘴里嘟囔着“走错路了”,转身就往旁边的死胡同里钻。
等进了巷子,他们像是中了邪,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甩得又响又狠,嘴里还骂着“瞎了眼”,直到两边脸颊肿得像发面馒头,才晕头转向地跌跌撞撞跑了——王长命从不愿在灵儿面前动粗,但谁想搅了这份清净,就得受点教训。
其实以赵灵儿如今的能耐,这些小喽啰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觉醒的女娲血脉在她体内缓缓流淌,像一条温暖的溪流,加上女娲娘娘最后的馈赠,她早已是四阶巅峰的修为,周身萦绕的灵力足以把这些泼皮无赖震飞三丈远。
可王长命偏要护着她,他就是想让她在这一天里,只做个捧着糖人、追着蝴蝶的小姑娘,不用沾半点俗世的污秽与算计。
两人从东街逛到西巷,赵灵儿的手里渐渐堆起了小玩意儿:竹编的蚱蜢能蹦跶,琉璃珠串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还有一串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咬一口能甜到心坎里。
她举着糖葫芦凑到王长命嘴边,眼睛弯成了月牙:
“长命哥哥也尝尝?”
王长命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看着她满足的笑脸,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
日头爬到头顶时,王长命的脚步忽然一顿。斜对面的茶楼二楼,几个穿着灰袍的汉子正死死盯着赵灵儿,袖口绣着的黑色图腾在阴影里若隐若现——是拜月教的人。
他们的脸色骤变,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交头接耳了几句,便悄无声息地溜下楼,不远不近地缀了上来。
王长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牵着赵灵儿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下一秒,几道极细的灵力破空而过,带着凌厉的破风声。
等两人再从巷子里走出来时,那几个灰袍人早已没了踪迹,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只有墙角的蛛网还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是坏人吗?”
赵灵儿仰头问他,眼里没有半分惧意,只有纯粹的好奇。
王长命摸了摸她的头,指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
“是些不想让我们好好玩的人。”
他心里却在冷笑,拜月教的人倒是来得快。
他见过太多小说里对拜月教主的吹捧,说他是“超越时代的科学家”,说他是“看透世情的哲学家”,仿佛他那要用水淹没世界的疯狂,都成了“先知”的证明。
可在王长命看来,那不过是个被扭曲童年喂养成的疯子。
看不惯世间的愚昧,便该用言行去教化,去改变,而非想着用一场大洪水把一切归零;
明知女娲一族为苍生付出了多少,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把她们污蔑成蛇妖,害死灵儿的母亲——这样的人,哪配谈“爱”?
不过是个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满足自己掌控欲的变态罢了。
“灵儿,”
王长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眼底的温柔里藏着一丝坚定,
“拜月教的人既然发现了你,接下来我们去南召吧,是该了却你的恩怨了。”
赵灵儿握紧他的手,小脸上满是感激:
“谢谢长命哥哥,只要跟长命哥哥在一起,灵儿什么都不怕。”
王长命笑了,眼里的光几乎要溢出来:
“好,但报仇的事,该由你自己来。
我会帮你突破到五阶,让你有足够的力量,亲手了结那些恩怨。”
他的女人,就该活得酣畅淋漓,恩怨分明,不必受半分委屈,更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霞像一匹铺开的锦缎。
王长命不再犹豫,弯腰将赵灵儿打横抱起,戏谑的笑道:
“接下来就让为夫给你提升一下实力吧!”
赵灵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王长命脚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踏入了他的体内世界。
一夜鱼龙舞,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完成了某种蜕变,王长命在完成滴血认主后,运转双修之法,再加上体内本源之力的刺激,赵灵儿在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