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紧贴皮肤。
就在戒身彻底套入指根的刹那——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的神魂最深处!整个祭坛,不,是整个无尽辽阔的大地,在他感知中疯狂震颤起来!脚下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万里山河地脉一同低吼、呻吟,向他朝拜,又向他咆哮!他的视野疯狂拔高、炸开,穿透了厚重的岩层,冲破了祭坛的禁锢,俯瞰无垠天地。
山川河流在他“眼前”扭曲变形,不再是实体,而是化作无数纵横交错的、闪烁着亿万光点的法则丝线!江河是流动的水脉规则,山岳是沉凝的土系道纹,天空是风与云的轨迹,地底是炽热奔流的火灵脉络……天地万物,皆以最本源的法则形态,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感知里!他仿佛成了织就这张无边巨网的中心,一念动,便可牵动四方风云。
这是……这是人皇之权能?掌控天地法则?
无尽的伟力感如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淹没、同化。
就在这极致的力量巅峰体验中,一道声音,没有任何预兆,并非响起于耳畔,而是直接自他神魂最核心处炸开。
那声音苍凉、古老、冰冷,不含一丝情感,却带着万古的疲惫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大恐怖。
“人皇非位,乃诅咒……”
“凡持戒者,需独断万古,为人族,背负永世业障。”
声音落下的瞬间,那充斥感知的、浩瀚无边的法则光辉猛地扭曲变幻。万里江山依旧在“脚下”,但那交织的法则丝线骤然变得漆黑、污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绝望与怨念!他看到无数模糊扭曲的血色身影在丝线上挣扎、哀嚎,那是战争、疾病、饥饿、背叛、死亡……是所有人类世代积累的苦痛、罪恶与绝望,是无边无际、沉重到能压垮整个星河的——
业障!
戒指上的暗红铁锈,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如同嗜血的蚂蟥,死死咬在他的指根上。冰冷,不再是死物的冰冷,而是浸透神魂的、属于无尽业力的阴寒。
那刚刚还在澎湃涌动、几乎让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能执掌天地的伟力,瞬间变作了缠绕周身、无法挣脱的沉重锁链。不是他在掌控法则,而是那无尽的、污秽的业力黑潮,透过这枚戒指,将他钉死在了这片沸腾的苦海之上,成为唯一的承重之柱。
独断万古,背负永世业障!
他僵立在原地,视野里是沸腾扭曲的黑色法则与血色哀嚎,古老的祭坛无声地矗立,仿佛一座巨墓。
他听着脚下万里山河的震颤低鸣,那不再是朝拜,是枷锁碰撞的声响。
场景消失,一块黑石瞬间出现在珩的眼前,珩在这时也脱离了刚刚处于别人视角的状态。
那黑石上凭空被凿刻出了几个大字——第二任人皇:??
但珩不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他只感觉到是一种文字什么的,有点像藏文。
正当珩还沉浸在上一轮的展示时,他又如同第一次一般,又被拉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随后又是熟悉的环节,但此时的主角竟不同了。
珩又进到了场景再现中。
人皇只传承了十位,最后一位人皇在亲手终结了一个大世之后,身死道消,连同那人皇道也消失不见了。
原本天机老人也是想找回人皇道,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才有了一王一将,来重构第一任开创了人皇道的人皇的经历,找回人皇道。
可惜,从现在看来他的计划算是落空咯——
但依然存在变数,只是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本来天机老人可以不死的,但他为了实现这一计划多加了一个保险,亦或是说加进更多的变数——他在天道意志将他抹除前借诸祖的助力强行打开天界门,强行与世界意志联通,引起天道意志和世界意志的冲突,卡了个bUG,护送他这一缕残魂离开来到珩的体内,不过这缕残魂极其微弱,但这也让他的所有存在被世界意志与天道意志抹除掉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察觉到他这缕残魂的存在!是绝对的隐匿!就算是天道意志亲临都无法再找到他的踪迹与存在!
天机老人,完成了所有窥天术士所追求的那个成就——“欺天!”
虽然代价很大,但可以改变一切的变数又多上了几分。
另一边
秦安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到他起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秦安见到苍溪还没有动,但是状态一切正常,也就没有打搅他,将小家伙收进戒指里之后锁住戒指,先是安排了新编营的训练计划,也便回到了32营,这时32营的将士们也刚刚集结,负责训练的代理见到秦安来了,向秦安行了一礼之后将军旗交到了秦安的手中。
秦安点了点头,看向底下的将士们,开始新的一天的训练。
苍溪还是先前的那个状态,他原本在看秦安给他的留影石的,那成想,先前老狼皇留在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就借了留影石这个媒介向他呈现出在天劫境渡劫的天雷炼魂锻体的景象,对他对这个功法的理解很有帮助。
留影石中
劫云如墨,沉沉压下,电蛇在云层深处游走积聚。
陡然间,一道刺目欲盲的炽白雷霆撕裂天幕,垂直轰落,精准击中峰顶之妖。
强光吞噬一切。待光芒稍褪,可见凌渊体表衣物、毛发顷刻化为飞灰。皮肤迅速焦黑、碳化,如久旱的土地般龟裂开来,裂缝中不见血肉,只有深不见底的焦痕。缕缕青烟自其体表升起。他身躯剧烈一震,随即僵直,再无动静,宛若一具人形焦炭。
然而,异变陡生!
后续雷劫接连不断轰击在那焦黑躯体之上,并非将其摧毁,反而那焦黑的外壳在雷光冲刷下,竟如琉璃般逐渐变得半透明。透过外壳,可见内部有点点金芒滋生,如同星火,迅速蔓延、连接,勾勒出完整的经络脉络,璀璨如星河。
焦黑的外壳开始片片剥落,被雷光碾为齑粉。其下,新生的肌体显现,莹白如玉,却又隐隐透出金属般的坚韧光泽。每一寸新生的血肉都在微微搏动,贪婪吸收着周身的毁灭雷弧,将其转化为滋养自身的能量。雷光在其上跳跃,却再难留下丝毫痕迹。
直至最后一道,亦是最为恐怖的第九重雷劫降临。它漆黑如墨,无声无息,径直没入凌渊眉心。
其新生的躯体猛然一震,双眸豁然睁开,眼底并非眼白与瞳孔,而是爆发出无尽的雷霆之光,喷射出尺许毫芒。
就在这刹那,奇景显现——
以狼妖的躯体为中心,虚空之中,骤然映照出无数细密繁复的雷霆纹路,这些纹路并非虚影,而是瞬间实质化,交织成亿万条闪烁着太古符文的雷霆锁链,哗啦作响。锁链另一端,没入他身后一片骤然裂开的、深不见底的混沌虚空之中。
那混沌深处,隐约可见一具难以形容其庞大的古老躯体轮廓,静静横亘,仿佛亘古长存。亿万雷霆锁链,正紧紧束缚在那巨躯之上,每一次闪烁,都似乎从巨躯之中汲取出无穷力量,反馈至凌渊新生的躯体。
雷劫渐息,甘霖天降,融入那渡劫狼妖的新躯。其体表雷光缓缓内敛,眼眸恢复清明,身后混沌异象与那被缚的巨躯虚影也随之缓缓消散。
最终,留影石光芒收敛,只定格在他完好无损、宝光内蕴的新生体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