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逃离与收获
西王母宫塌方倒计时启动！栈道惊魂，胖子差点变成自由落体，李莲花内伤吐血不忘毒舌。劫后余生重返雨林，众人插科打诨盘点收获，白芷私藏的“危险品”能否成为治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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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西王母宫的核心区域，传来的早已不是简单的轰鸣与震动，那简直是死神抡起巨锤，在疯狂敲击着丧钟！一声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都要停跳的巨响，伴随着岩石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耳膜和神经末梢上。蛇母垂死前那毁天灭地的疯狂挣扎，与陨玉能量彻底暴走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隐藏着无数秘密与恐怖的地下宫殿，蛮横地推向万劫不复的毁灭深渊。
“快！快！快！把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这鬼地方马上就要变成咱们的集体豪华坟墓了！”解雨臣厉声嘶吼，早已顾不上平日里那点精致少爷的架子，他几乎是半拖半拽着行动愈发不便的王胖子，在剧烈摇晃、不断掉落的碎石雨中艰难前行，汗水混合着灰尘从他额角淌下，留下道道泥痕。
断后的黑瞎子和张起灵，此刻化作了两道守护生命的屏障。黑瞎子手中的军刺和张起灵那柄乌沉的黑金古刀，舞动得如同两团死亡风暴，不断精准地格开、或是干脆利落地斩断从两侧墙壁裂缝中迸射出来、或因头顶剧烈震动而松脱掉落的尖锐碎石。偶尔还有几条侥幸未被陨玉能量彻底净化、带着残破身躯依旧疯狂追击上来的黑毛蛇，也在这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下被瞬间分尸。
吴邪和李莲花则将白芷护在中间，形成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阵型向前突进。李莲花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明显带着不稳的杂音，方才强行引动陨玉能量那恐怖的反噬显然对他造成了不轻的内伤，但他那双眸子依旧沉静如水，步伐虽不如平日飘逸，却依旧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不见丝毫慌乱。白芷一手紧紧搀扶着他的手臂，将自己那温和醇厚的药王谷内力，如同涓涓细流般，小心翼翼、源源不断地渡入他经脉之中，助他平复那翻江倒海般的气血，另一只手则像抱着救命稻草般，死死搂着她那个看似不大却内容至关重要的药箱。
这条来时的宽阔甬道，此刻已如同一个被巨人之手攥在掌心疯狂摇晃的破败盒子。头顶上，不再是细小的灰尘，而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如同冰雹般“噼里啪啦”地往下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或清脆的撞击声。两侧那原本光滑如玉、能照出人影的黑色墙壁，此刻布满了蛛网般迅速蔓延的恐怖裂痕，镶嵌其上、曾提供照明的夜明珠，光芒疯狂地明灭闪烁，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将众人抛入绝对的黑暗。
“妈了个巴子的！这破房子是要拆了重盖吗？！问过咱们这些‘租客’的意见没有？！”王胖子一边被解雨臣拖着踉跄奔跑，一边惊恐地哇哇大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吓得他脖子一缩，“胖爷我这身神膘可经不起这么砸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留着力气跑路！”解雨臣没好气地吼道，自己也差点被一块掉落的石板绊倒。
震动在持续加剧，仿佛整个山体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更大的、如同磨盘乃至房屋大小的巨石，开始从不堪重负的穹顶断裂、坠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下！地面被砸出深坑，烟尘混合着碎石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向四周席卷！
“小心头顶！”张起灵那永远冷静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一丝急促。他猛地将前面的吴邪和白芷用力向前一推，自己则瞬间拧腰转身，黑金古刀划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乌黑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迎向一块如同小型汽车般砸落的巨石！
“铛——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巨石在黑金古刀那无坚不摧的锋芒下，竟被硬生生从中劈开，化作无数四散飞溅的 smaller 石块！碎石如同弹片般擦着张起灵的脸颊、手臂飞过，留下几道清晰的血痕，但他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再次稳住。
“小哥！”吴邪回头看到这一幕，心脏瞬间揪紧，又是感激又是后怕。
“看路！走！”张起灵的声音依旧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断判断着落石的轨迹和脚下尚且安全的空隙，为队伍指引着方向。
黑瞎子则充分发挥了他那即使在混乱噪音中也能捕捉细微动静的变态听力和野兽般的直觉，不断出声提醒，声音在轰鸣中依旧清晰：“左边三块连掉！向右避！”“头顶有裂缝！快冲过去！”“低头！卧槽！那么大一块！”
一行人简直就像是在死神指尖上跳着亡命之舞，在这条正在迅速崩塌的死亡甬道中艰难穿行。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冲刺，都消耗着巨大的体力和精神。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支撑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
终于！在仿佛漫长如一个世纪的奔逃后，前方那永恒不变的、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声，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响亮！
“听到水声了！快到了！”吴邪精神陡然一振，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嘶哑着嗓子喊道。那曾经让他们头疼不已的噪音，此刻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
然而，希望之光刚刚燃起，眼前的景象却又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条他们来时通过的、开凿在崖壁内侧、被瀑布半遮掩的狭窄栈道，在核心区域崩塌引发的连锁震动和上方瀑布万年不息的水流疯狂冲击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如同风中残烛！多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断裂和塌陷，裸露出的岩石茬口狰狞，栈道表面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震落的碎石，整体向下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彻底解体，坠入下方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
“我……我滴个乖乖……”王胖子看着那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奈何桥”，刚刚因为看到希望而恢复的一点力气瞬间泄了大半，胖脸煞白，腿肚子很不争气地开始转筋，“这、这玩意儿……它还能承担起胖爷我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吗？要不……咱们再回去跟那蛇母商量商量，让它死慢点？”
“没时间贫了！胖子！”解雨臣斩钉截铁，语气急促，“这是唯一的生路！必须过去！小哥，瞎子，你们身手最好，先过去探路，确认关键落脚点，给我们信号！”
张起灵和黑瞎子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窜出！他们的身影在湿滑、残破、不断晃动的栈道上几个起落，动作矫健得非人，时而脚尖在仅存的稳固处轻点，时而用手臂勾住上方垂落的粗壮藤蔓借力，险象环生却又行云流水，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已如同鬼魅般穿越了这段死亡之路，稳稳落在了对岸那相对安全的洞口平台上。
两人迅速俯身，仔细检查栈道与崖壁的连接处，以及几处关键承重点的完好情况。
“快过来！”黑瞎子用手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向对岸嘶喊，声音在瀑布震耳欲聋的咆哮中显得断断续续，“中……中间……有两处……木头快断了！踩……踩边上的石头！动作要快！别……别扎堆！”
“胖子，上来！我背你过去！”解雨臣听到喊话，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就要将王胖子往自己背上扛。
“别！别别别！花儿爷！”王胖子却意外地坚决，他用力推开解雨臣，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这细皮嫩肉……不是，您这身板，再背上我，咱们哥俩非得一起下去喂鱼不可！胖爷我……我自己能行！你们先走！” 他知道自己的体重是最大的累赘。
“死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吴邪眼睛都红了，和李莲花一左一右死死架住王胖子的胳膊，“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少他妈废话！走！”
情况已是千钧一发，不容任何推辞和耽搁！解雨臣一咬牙：“跟紧我！”随即率先踏上了那岌岌可危的栈道。吴邪和李莲花架着骂骂咧咧却又眼眶发红的王胖子紧随其后，白芷深吸一口气，紧随队伍末端。
栈道在众人踩踏上去的瞬间，发出了更加凄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的“嘎吱嘎吱”呻吟声。不断有碎石和断裂的木屑从边缘滚落，瞬间便被下方的黑暗吞噬，连个回声都听不见。瀑布激起的水汽浓郁得如同实质，扑打在脸上，冰冷刺骨，更是让本就湿滑无比的栈道变成了溜冰场。每一步踏出，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对身体平衡的精妙控制，仿佛不是踩在实地上，而是踩在生死边缘的钢丝上。
行至栈道中段，那最令人恐惧的“嘎吱”声变成了刺耳的断裂声！
“咔嚓——！”
王胖子脚下那块本就布满裂纹、被水浸泡得有些酥软的石板，终于无法承受他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猛地彻底碎裂开来！
“哎哟我操！！！”王胖子只觉得脚下一空，惊呼声脱口而出，那肥胖沉重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就向下坠去！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胖子！！！”
千钧一发之际！李莲花和吴邪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四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王胖子那粗壮的手臂！骨头因为瞬间的巨大拉扯力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前面的解雨臣也反应极快，猛地回身，不顾危险地俯身，一把捞住了王胖子的腰带！三人脸憋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吃奶的、乃至下辈子的力气，才险之又险地将王胖子那差点变成自由落体的沉重身躯，如同拔萝卜般从鬼门关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我……我滴亲娘哎……”王胖子瘫在栈道上，呼哧带喘，脸白得像纸，浑身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刚才那一瞬间，他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了。
“快！走！！”解雨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脱臼了。
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劫后余生的恐惧化作了更强的求生欲。众人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用几乎是平生最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冲过了最后一段如同噩梦般的栈道，接二连三地、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了对岸坚实（相对而言）的平台上！
几乎就在最后面的白芷脚尖离开栈道边缘的下一秒——
“轰隆隆——！！！”
一声远比瀑布轰鸣更沉闷、更令人心悸的巨响从身后传来！众人惊魂未定地回头，只见那段他们刚刚踏过的、本就残破不堪的栈道，如同被抽掉了最后支撑的积木，彻底分崩离析，大段大段地断裂、坍塌，带着无数碎石和木屑，翻滚着、坠落着，最终被下方无尽的黑暗深渊无声无息地吞噬殆尽！只留下空荡荡的、令人眩晕的断崖，以及对岸那还在不断塌陷、被狂暴瀑布水流冲击得一片混沌、仿佛怪兽巨口的洞口。
“没……没了……”王胖子瘫在地上，望着那空荡荡的深渊，喃喃自语，手脚还在发软。
“结……结束了？”吴邪也瘫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暂时……算是安全了。”解雨臣背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连抬手抹掉脸上混合着泥污、汗水和瀑布水珠的力气都快没了。
黑瞎子一屁股坐下，摘下那副标志性的墨镜，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难得地没有开口调侃，只是长长吁出了一口带着颤音的浊气。张起灵则默默走到平台边缘，如同沉默的磐石，警惕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岩壁和上方的瀑布，确认没有新的危险趁虚而入。
吴邪喘匀了几口气，挣扎着看向一旁的李莲花和白芷，声音沙哑地关切道：“李大哥，白姐姐，你们……你们没事吧？”
李莲花微微摇了摇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血色，气息也略显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平静，他甚至还扯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微笑：“无妨，内力有些损耗，调息片刻便好。”他转头看向正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白芷，眼中带着无声的询问。
白芷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回以一个让他安心的、带着些许勉力的笑容，随即，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药箱上。她悄悄挪动身体，借助李莲花和吴邪身影的遮挡，动作极其轻微而迅速地打开了药箱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面，安稳地放着两样东西：一个用特殊药蜡严密封口、只有拇指粗细的小巧玉瓶，以及一个更小的、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的黑色小盒。
在众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放松中，无人留意这边的短暂间隙，白芷以医者特有的灵巧手法，快速将那小玉瓶和黑盒取出，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那玉瓶里，是她之前在核心区域，趁着蛇母与陨玉能量对抗、场面极度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开的绝佳时机，冒险靠近陨玉基座边缘，用特制玉铲极其小心地刮取下来的一小撮幽绿色的、带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碎屑和粉末。而那材质奇特的黑色小盒里，盛放的则是她用空心玉针，从几条刚刚被杀死的黑毛蛇毒腺中，精准提取的少量粘稠、腥臭且蕴含着阴邪暴戾能量的毒液。
这两样东西，仅仅是隔着容器，都能隐约感受到它们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陨玉碎片带着那种源自天外的、亘古的冰冷与意识层面的混乱扰动；而黑毛蛇毒液则充满了阴邪、暴戾与侵蚀生命的剧毒。白芷深知这两样“收获”的极度危险性，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玩火自焚。但作为一名立志于攀登医术巅峰的医者，尤其是面对张起灵那丢失的记忆迷宫和黑瞎子身上那棘手难解的诡异沉疴，这些来自西王母宫核心、蕴含着非凡力量的“原始材料”，或许正是打破僵局、找到一线治愈希望的关键所在。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冒险，但风险之中，也孕育着前所未有的机遇。
她做得极其隐蔽和迅速，连近在咫尺、感知敏锐的李莲花，也只是在她动作时有所察觉，投来一瞥，却并未出声点破，眼中只有了然与无声的支持。他只在她将东西妥善收好后，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有些冰凉微颤的手，传递着无言的信任与并肩同行的温暖。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身后那持续不断的崩塌巨响和震动，似乎终于渐渐平息、远去，但谁也不敢保证那毁灭的浪潮是否还会有下一波。众人强撑着疲惫不堪、仿佛被掏空的身体，互相搀扶着，沿着来时的路，向着外界撤离。
再次穿过那条被狂暴瀑布遮掩的、光线昏暗的通道，重新感受那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灵魂的水声轰鸣和扑面而来、冰冷刺骨的水汽，竟有种恍如隔世、重回人间的强烈恍惚感。沿着地下河畔那条崎岖潮湿的通道一路向上，凭借着记忆和张起灵、黑瞎子的引领，避开那些因震动而新出现的裂缝和危险区域，经历了一番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极限跋涉之后——
光！久违的、温暖的、代表着生机与自由的天光，终于穿透了茂密层叠的雨林冠层，如同神只的恩赐般，洒落在了他们狼狈不堪的身上！
他们成功了！他们真的从那个吃人的地下魔窟里，活着爬出来了！
温暖的（虽然依旧湿热）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投下斑驳摇曳的光斑。空气虽然依旧带着雨林特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的潮湿和闷热，却再也闻不到地底那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灰尘、腐朽与诡异能量波动的压抑气味。耳边重新充满了生机勃勃（虽然依旧潜藏杀机）的鸟鸣、虫叫，甚至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嘶吼，这一切，比起西王母宫内那死寂的轰鸣与蛇类的嘶鸣，简直可以称之为天堂的交响乐！
“出来了……我们他妈的……真的出来了……”吴邪望着头顶那虽然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却无比真实的太阳光柱，声音哽咽，几乎要喜极而泣，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狂喜交织在心头。
王胖子直接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形瘫倒在铺满落叶的、湿润而“亲切”的地面上，贪婪地、近乎抽搐地呼吸着那带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空气（虽然也可能夹杂着动物粪便味）：“太阳！是太阳！胖爷我以后再也不骂你这老小子晒得人冒油了！能看见你真好！这破林子，现在看着都眉清目秀的！”
黑瞎子重新戴上他那副骚包的墨镜，懒洋洋地靠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树干上，有气无力地哼哼：“这回的‘喇嘛’夹得……可真他娘的够本，把瞎子我下辈子的惊险刺激都预支完了。下次……下次再有这种‘好活儿’，记得提前三个月通知，瞎子我好去庙里烧烧香，再把遗嘱条款写得详细点，省得我那点家当被你们这群饿狼给瓜分咯。”
解雨臣虽然同样疲惫欲死，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但依旧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开始清点人数和检查众人身上剩余的、寥寥无几的装备与物资，这是他的责任和习惯。
张起灵沉默地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目光如同最细致的扫描仪，缓缓扫过每一个瘫倒在地、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却洋溢着强烈生命气息的同伴。当他的目光掠过正在全神贯注帮李莲花调理内息、侧脸在斑驳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的白芷时，那双向来古井无波、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最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雪，似乎被这温暖的阳光和劫后余生的气氛，融化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痕迹。
李莲花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微阖，在白芷温和内力的辅助下，缓缓运转着扬州慢心法，修复着体内那因为强行引动陨玉能量而受损的经脉。白芷则跪坐在他身旁，用沾了清水的干净布巾，极其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嘴角、脸颊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迹和污渍，动作专注而心疼。
“值得吗？”白芷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当时那奋不顾身、如同扑火飞蛾般的举动，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对上她那双盛满担忧与后怕的眸子，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如同春风拂过莲塘般温和而令人心安的浅笑：“能护得大家周全，看到你们都活着，便值得。”
他的目光温和地掠过瘫在地上喘粗气的王胖子，靠树假寐的黑瞎子，清点物资的解雨臣，沉默守护的张起灵，最后回到白芷脸上，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洞察的狡黠：“而且，阿芷，我们这趟‘贼不走空’的买卖，似乎也并非全无收获，不是吗？”
白芷自然明白他意有所指，轻轻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贴身收藏那两样“危险品”的位置，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希望……我这点冒险，将来真能对小哥和黑先生的顽疾，有所帮助吧。不然，这‘小偷小摸’的名声，我可就白担了。”
阳光努力穿透茂密的雨林冠层，在劫后余生的众人身上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影。他们衣衫破烂，满身泥污与血渍，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也带着西王母宫留下的无尽谜团、深深震撼与难以磨灭的记忆。但无论如何，他们活着出来了，带着伤痛，也带着新的、或许能改变未来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