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只能束手就擒?!
慕容博一边疯狂出招,一边飞速思索对策。
忽然他双目精光一闪,身形骤然后撤,停止了攻势。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就会躲躲藏藏吗?这就是你自诩的天下无敌?就是你这般鼠辈也配轻看天下英雄?
活像阴沟里的耗子,除了畏首畏尾还会什么!
慕容博突然话锋一转,竟对陆翰讥讽起来。
这般拙劣的激将法,岂能瞒过陆翰的眼睛?
有趣,想激我硬接你的招式?
陆翰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博,神情中透着几分玩味:老匹夫,本座今日便成全你。
从现在起,若我退后半步,就算输!
区区七阶天人,妄想破他防御?简直是痴人说梦!
陆翰信手一挥,周身立即浮现出一道透明气罩。
看似纤薄如纸,实则坚不可摧。
莫说是慕容博,即便是九阶强者亲至,也休想撼动分毫。
武者真气如同朽木,陆翰真元却如精钢。
二者天壤之别,纵有千钧之力,又怎能奈何分毫?
果然,任凭慕容博如何狂攻猛打,那凌厉掌风击在陆翰身上,竟如中金石。
不仅徒劳无功,反震之力更让慕容博手掌隐隐作痛。
这究竟是何种护体神功?金刚不坏?金钟罩?还是更为玄妙的秘传绝学?
慕容博暗自思忖,陆翰修炼了某种高深的外家硬功,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全身上下坚固如铁,防御力惊人。
这类横练功夫多有命门破绽,慕容博目光一凛,当即变换招式,接连试探陆翰周身要穴。
他特别针对双目、耳后、太阳穴及腋下等要害处出招,仔细观察陆翰的反应。
突然,他眼中精光乍现。
在数次出手后,慕容博注意到只要攻向陆翰的下档,对方必会闪避格挡。
他遂认定此处定是武功罩门。
此后他再无顾忌,招招直取要害,誓要破其硬功。
殊不知这番举动正一步步点燃陆翰的怒火。混账!还有完没完?!
陆翰再也按捺不住。
起初他以为只是巧合,但对方屡次三番专攻要害,分明是存心挑衅。
堂堂高手岂能容忍蝼蚁再三冒犯!
其实下档并非什么武功罩门,反而是陆翰重点守护之处——关乎终身大事,岂敢疏忽?
此乃男儿本能反应。
这番防备却让慕容博误判形势。
他笃定陆翰重点防守之处必是破绽所在。
岂知陆翰根本未炼外家硬功,何来罩门之说?故而在他眼中,慕容博招招直取要害纯属恶意羞辱。
误会愈深。
陆翰怒火不断累积,终至爆发边缘。找死!
他怒喝一声,猛然反守为攻,一记撩阴腿直取慕容博胯下。
既然你专攻人要害,便让你亲尝此中滋味!
这一腿虽未运内力,力道与常人无异,但皮肤表面真气流转,坚硬逾铁。
想象铁锤重击要害之痛——那等撕心裂肺,光想便令人胆寒。
慕容博此刻亲身体验了何为碎金断玉之痛,其苦楚远超妇人分娩。呜......呃啊......
所有攻势瞬间瓦解。
慕容博双目骤然赤红凸起,整个身躯如木桩般僵直凝固,黄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从周身毛孔迸出。
他嘴唇徒劳地开合数次,喉间只能挤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随即像截枯木般轰然栽倒,嘴角溢出白沫,四肢不受控地痉挛。
寻常男子受此重创,早该蜷缩哀嚎翻滚。
但陆翰这一脚蕴着摧筋断骨的劲道,剧痛如万蚁噬髓,竟让慕容博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他的神经已彻底被超出人类承受极限的痛苦击穿。
昏迷来得极快。
不过几个呼吸间,慕容博便翻着眼白失去意识。
但抽搐的肢体仍在忠实地执行神经末梢的指令,这是人体最后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很疼么?王语嫣忽然细声发问。
少女纯真的眸子里漾着好奇——她只在闺阁 里见过类似的描述。
东方白玉颈微红:这不是明摆着么?说着偷瞥仍在地上抽搐的身影。
其实她与王语嫣半斤八两,此刻也不过强作老成。究竟多疼呢?书上说...王语嫣话到一半忽然住口,却已迟了。
众人目光顿时变得微妙,连李青萝都惊愕地望着女儿——那摞被悄悄压箱底的 图册,此刻仿佛正隔着衣箱散发微光。
然而众人很快将视线移向东方白,她刚才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原来东方姑娘也有如此一面!
大家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东方白,看得她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说来也正常,一个天真烂漫,一个冷艳强势,都是看似不像是会看闲书的人设。
谁料最不可能的两个,私下竟也喜欢这类故事。
转念想到自身,众人便收起了异样目光。
谁没点好奇心呢?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李沧海适时解围:据说男子伤到要害时的痛楚,远超女子分娩。
这里唯有青萝经历过,你们可以找她细问。
这番应对着实高明,既解答了疑问,又巧妙转移了话题。
慕容博此刻的痛苦确实更甚妇人生产。
但无人同情他——谁让他专攻陆翰的要害?
那可是关系到大家幸福的重要部位!这等行径死有余辜。
若非这是陆翰的战斗,众人早将慕容博千刀万剐。老匹夫,这叫自作自受!同为男子,我深知你此刻生不如死。
不如送你一程。
陆翰吐出一口浊气。
堂堂慕容博竟使这般下作手段,实在费解。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天魔解体失效后,这废人活着也是折磨。
怀着助人为乐之心,陆翰三指连点,凛冽剑气瞬间贯穿慕容博三处要害。
慕容博看似毫发无伤,实则体内已然支离破碎。
陆翰那一击彻底震碎了他的大脑、心脉与丹田。
忽然间,慕容博身躯骤然僵直,双目上翻,双腿一蹬,再无声息。
一代枭雄,就此命丧黄泉。
.....
片刻之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林间急速穿行。
丛林草木丝毫不能阻碍其分毫,仿佛虚影般任由他从中穿过。
最终,这身影停在慕容博尸身旁。废物!若非你尚有些用处,本座岂会亲自前来......
来人面容模糊难辨,但言语间对慕容博极为不屑,显是将其视若蝼蚁。
此人究竟是谁?
与慕容博有何渊源?
为何要在慕容博死后寻其尸首?
重重谜团萦绕不去。
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身手不凡,来历神秘,必是潜藏多年的绝世高手。
而慕容博,不过是他布局中的一枚弃子。
转瞬间,神秘人已携慕容博尸身隐入山野。
另一处,
陆翰一行已回到山脚酒肆。
杏子林一事耗时良久,众人早已饥肠辘辘。
这酒楼自然成为歇脚用膳的不二之选。
饱餐后,六人分住两间客房。
东方白独居小室,陆翰则与四位佳人共处宽敞厢房——毕竟人多,少了恐显局促。
待得云雨初歇,
陆翰望着榻上佳人,心中满是惬意。
忽地,他眉头微蹙,察觉其中一人似有异样。
月色如水,纱帐轻垂。玉燕,别装了。陆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你三位姐姐都已熟睡,有话便说吧。
他天生六感通明,神识如网,方圆动静尽在掌握。
小侍女江玉燕那紊乱的呼吸,又怎能瞒过他的感知?
白日杏子林中那个号称江南大侠的江别鹤,想必就是这丫头心事的根源。
虽然江琴改头换面成了江别鹤,但那身功夫骗不了人。
当东方白提起这个名字时,玉燕瞬间绷直的腰肢,早将心事暴露无遗。
此刻锦被中的少女正咬着唇强撑。
明明浑身酸软得像要散架,却偏要熬到姐妹们睡熟。
谁知刚要起身,就被自家相公一语道破。
纱帐轻动,江玉燕赤着玉足踩在地毯上,像只偷食的猫儿般蹑到陆翰身侧。夫君明鉴,她声若蚊蚋,奴婢确实...有件私事想请教...
陆翰捻着她的发梢轻笑:你且说说。
烛火摇曳间,少女将母亲临终所言娓娓道来。
她说得小心翼翼,却不知眼前人早把来龙去脉看得通透。江别鹤确是你生父江琴。陆翰突然开口,惊得玉燕瞪圆了杏眼。
他捏住少女发白的指尖:这人当年为躲避仇家,更名换姓罢了。
真、真是爹爹?玉燕声音发颤,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可他为何...
陆翰揽住她单薄的肩膀。
前世那个杀伐果决的妖女,此刻不过是个寻亲的可怜丫头。
有他在,断不会让悲剧重演。
此刻的江玉燕,纵然心机深沉,城府渐深,显露出几分黑化的征兆,但骨子里仍是初入江湖的少女。
纵有千般本事,终究难掩喜怒,心底那抹对亲情的期盼尚未散去。
只不知,这份天真与良善还能维系几时?
陆翰轻叹一声。
若非情势所迫,他本不愿向江玉燕揭开江别鹤的往事。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坦言相告。玉燕,你父亲改名江别鹤,其中牵扯诸多隐秘。
既然你想知晓,为夫便与你细说。”
“江别鹤本名江琴,曾是江枫书童。
那江枫素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虽名义上为主仆,实则待他亲如手足。”
“可惜你父不甘平庸,不愿久居人下。
为求荣华富贵,竟出卖江枫,致其夫妇惨死于十二星相之手。”
“此后他改头换面,易名江别鹤,处处模仿江枫举止,方博得江南大侠虚名。
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口蜜腹剑,暗中勾结江湖败类,铲除异己,谋财害命。”
“这些年他策划多起江湖纷争,引得各路豪杰自相残杀。
此等伪君子,为夫本不愿你与他有所牵扯。
若非此次杏子林相遇,你已有所察觉,我也不会吐露 。”
陆翰将往事娓娓道来,末了轻声道:“你且暗中观察,自见分晓。
待看清他真面目,再决定是否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