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梗忍不住笑了，觉得姐姐的神经绷得太紧。
吱——嚓——
何雨水猛地刹住车，贾梗反应不及，一下子撞上她的背。
“姐，怎么了？”
贾梗一愣，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跳下车来看。
“棒梗，你果然在盘算着跟四合院那些人一起投机倒把，是不是？”
何雨水这时才回过味来，在院里时棒梗没有明确拒绝，肯定是在考虑这事。
而刚才在修车铺，分明是那人出价太低，棒梗觉得是侮辱，才懒得搭理。
这时，他终于说出了真实想法——他是在琢磨，卖给谁能赚更多。
甚至可能想卖掉现在骑的这辆。
这可不行，必须阻止他。
“棒梗，你不能卖自行车，会影响高考的，真的可能耽误你上大学！”
原来她停车是为这个，贾梗恍然，笑了笑说：“你误会了，我刚才没想着卖这辆车，你放心。”
“你也不是不明白，现在好些国企生产都开始亏本，也在呼吁调高商品价格，但自行车刚好被选中实行高价政策。
不管怎么说，是为了控制越来越严重的通货膨胀，必须回收超发的货币，以免人民币信用出问题。”
“可是，物价局为什么定价这么高？650块根本没几个人买得起，这不是和回收货币的初衷相违背吗？”
“对、对啊……这是为什么？”
何雨水也困惑了。
本来自行车就只有少数工人买得起，这样一来，买的人更少，还怎么回收货币呢？
如何达成回收过量货币的目标呢？
“我们边走边聊。”
贾梗并未立刻回应。
来途中他骑行缓慢，还在修理铺耽搁了一阵，此刻已过七点，若不加快速度必定会迟到。
“好。”
何雨水察觉到不少路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想必他们也听闻了涨价的消息。
她重新载着贾梗往餐馆方向去，忍不住追问：“棒梗，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这应该是先涨后降的营销策略。”
贾梗结合后世常见套路分析道，“先抬价再折扣，本质上是在迷惑消费者。”
“自行车涨到六百五十元实在太荒谬了。”
何雨水仍觉得难以置信，轻轻摇头。
“目前看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姐你想，先标个虚高价位，之后降价一两百。
等价格回落到四五百时，对比原先的定价，心理上就容易接受多了。”
贾梗其实也不确定，只是根据街坊议论推测高价政策具有时效性。
若长期维持天价，恐怕轧钢厂职工也无力承担。
若最终定价能控制在三四百元，倒还算合理范围。
“可四五百还是太贵，我觉得两三百才算合适。”
何雨水渐渐理解了这种策略，不过仍坚持自己的心理价位。
“最终如何还是要等待时间验证。”
贾梗明白这属于商业机密，即便询问领导也不会得到答案。
何雨水仍不放心地回头：“棒梗，那个......”
“别担心，这辆车我不会出手的。”
贾梗抢先保证，心里却盘算着空间里其他车辆的处置方案。
何叔与杨厂长的商议结果值得参考。
“那我们拉钩！”
何雨水执意要订下契约。
“依你。”
贾梗配合地与她勾指起誓。
达成约定后，何雨水终于安心。
两人买完早餐来到校门，果然见于海棠等在那里。
“棒梗，雨水，你们都听说消息了吧？”
于海棠举着报纸，兴冲冲地跑到两人面前，大声喊起来。
“知道啦，我嫂子一大早就去买报纸了……”
何雨水笑着回应，顺手拍了拍身下的自行车，“这可是很贵的坐骑啊。”
“是啊！”
于海棠用力点头。
上学的路上，她听见有人说自行车涨了好多钱，心里好奇，赶紧买了份报纸，结果吓了一跳。
“我一大早就被小姨叫醒了，也吃惊得不行。”
贾梗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看于海棠一脸难以置信，他并不意外——谁听了这价格都会是这副表情。
尤其她这两天还帮自己买过车，对原来的价钱更清楚，自然更受冲击。
“嗯。”
何雨水也跟着感叹。
“那个，棒梗，车价涨成这样，我们前两天那笔交换不是亏得更厉害了……”
于海棠震惊过后，又开始替贾梗觉得不值，越想越觉得他亏大了。
“又来！”
贾梗简直无奈，这两位姐姐怎么就绕不出来呢，“没亏，真的！”
“可、可这也太不公平了……”
于海棠还是想不通。
要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敢信有人能赚这么多。
“确实。”
何雨水也跟着点头，又回到原来的想法。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们到手的好处也不少。”
贾梗说道。
他觉得自己请她们帮忙买车确实赚到了，但副作用就是总被念叨亏了。
这事根本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棒梗，你说……”
于海棠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能不能换回来啊？把人参换回来？”
“可、可以吗？”
何雨水听了也有点心动。
“怎么可能！”
贾梗直接白了个眼，觉得她们也太天真了。
到手的自行车还想退回去？
“为什么？加点钱也……也不行吗？”
于海棠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太靠谱。
“不行！”
贾梗斩钉截铁。
看她们稍微冷静了点，才继续解释：“人家又不傻，怎么可能原价退？就算加价，你加一两百？再说了，人参已经给了许大茂、二大爷和杨厂长，难道还能让他们退回来？我们怎么跟他们说？把交易的事捅出去？”
“哦。”
于海棠自己也知道这想法不太现实，但还是压低声音问：“那是不是那个人早就知道自行车要涨价，才不直接收钱的？”
“对，很有可能。”
何雨水立刻赞同，越想越觉得合理。
“嗯，我也是这么想。”
两人虽然嘴上应着，心里的疙瘩却还是解不开。
“我们快走吧，好多人盯着看呢。”
贾梗忍不住催了一句。
他骑车上学已经有些日子，起初确实引来不少好奇目光，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可今天，路人又开始驻足围观——大概是自行车涨价的消息传开了，那些目光里全是羡慕。
何雨水刚才只顾着和于海棠讨论三人之间自行车分配不公的事，完全没留意周围。
经棒梗一提醒，才察觉他们竟被一圈人盯着，顿时浑身不自在。
于海棠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但她不仅不尴尬，反而暗自兴奋。
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她十分享受。
三人加快脚步，走进学校停车棚，生怕继续被当成街头卖艺的猴子。
可就算进了校园，认出他们的学生仍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连一些老师也面露惊奇。
贾梗的老师也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贾梗一一笑着回应，简单解释了几句。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看来大家都很震惊。
“哎呀！刚才忘记买锁链了！”
何雨水见贾梗掏出钥匙要锁车，这才想起在修车铺压根没买锁。
“就是啊，你们也太粗心了！应该再买一条，不，两条才够！”
于海棠一听，立刻埋怨起来，那语气仿佛这车是她的一样。
“刚才在修车铺，老板居然说二百五收我这辆车，我理都没理，直接走了。”
贾梗想起那男的出价那么低，觉得根本是在侮辱人，连多讲一句都嫌浪费口水。
“哎呀，那可怎么办？只有一条锁链太不安全了！”
于海棠非常沮丧。
自从那天下午自行车被偷，她对这类安全隐患特别敏感。
一条不够，两条也不见得保险，最好用三条——前轮、横杠、后轮，全都锁在固定物上才行。
“是啊，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
何雨水心情糟透了。
刚才光顾着和棒梗讨论涨价的事，把买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附近还有别的修车铺，绕一点路就能买到锁的。
另外，那个男人想买自行车，不搭理他就是了，反正他们是来买锁链的！
“没事儿！”
贾梗倒没觉得有什么，学校毕竟不是外面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走吧，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不过，两人还是不太放心，蹲下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锁链，担心锁链质量不好，也怕没锁牢。
“走啦，快点儿！”
贾梗看她俩那副担忧的样子，只好动手拉她们。
他拽着两个人快步离开，真的要来不及了。
何雨水和于海棠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互相约好：下课的时候再过来看一眼。
万一真有什么问题，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三人刚上楼梯，迎面就遇上班主任。
“棒梗，那些试卷做得怎么样了？”
班主任对这位年纪小、成绩却优秀的学生一直很关心。
“老师好！”
三人齐声问好。
“报告老师，那些试卷我都做完了。”
贾梗如实回答，其实难题多花点时间也能解出来，简单的题目很快就写完了。
“那就好，我还收集了往年学校的试卷，你要不要？”
班主任很欣慰，每个老师都喜欢这样自觉的学生。
既然他有需求，自己当然要尽量满足。
……“要啊，当然要！”
贾梗很高兴，学校的题目是很好的参考资料，对丰富题型很有帮助。
何雨水和于海棠眼睛一亮，棒梗又有新题了，她们也能继续练习了。
以前做作业总是头疼，但有了棒梗讲解，感觉完全不同。
不懂的题目只要问他，总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很有成就感，一点也不枯燥。
“等一下你来我办公室拿。”
班主任点点头，笑着对贾梗说：“你的自行车现在价格可高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