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石消散后的第七日黎明,雁门关外歃血为盟的祭坛突然震动。苍穹裂开一道横贯百里的金光,霞光中现出千级白玉天阶,直通九重云海。阶旁金甲神将虚影肃立,璎珞垂珠,宝相庄严。
天枢现世,道统重开。苍古道音自云端传来,震得雪山回响。北蛮萨满颤抖着捧起骨杖:长生天开启了通天之路!
风妄凝视天阶尽头若隐若现的琉璃宫阙,怀中半块玉佩突然发烫——那宫阙形制竟与父亲笔记中描绘的天枢阁一般无二。
赵虎抡起酒坛砸向天阶:装神弄鬼!酒坛却在触及金光时化作莲雨纷扬。张继关虬髯倒竖:管他神仙皇帝,敢扰北境太平,老子照样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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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玉阶试心
首批踏上玉阶的勇士刚行三步,脚下便绽开血色曼珠沙华。呼延部少族长突然抱头嘶吼:我看见了!草原在燃烧!幻象中铁骑踏破帐篷,婴孩在火光中啼哭。
心魔劫。灰隼拂尘轻扫,天枢阁要试的是道心。
风妄足尖轻点,青衫在玉阶上猎猎作响。源石余烬在周身流转如星河,所过处曼珠沙华尽化白莲。当年听风镇焚毁那夜,七岁孩童在地窖中握紧柴刀的景象在眼前闪过,他却朗声长笑:若连往事都不敢直面,何谈守护苍生!
雨晴在祭坛下仰首望去,见他衣袂翻飞如鹤,忽然想起昨夜这人笨拙地将木簪别在她发间时说:待天下安定,我以万里山河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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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重问道
踏破九重云阶时,穹顶现出太极道图。阴鱼中升起墨袍道人,容貌与风妄别无二致,袖中却翻涌着滔天怨气:当年你独活于世,今日可愿与过往因果了断?
妄哥哥!雨晴的惊呼从下方传来。她腕间当年他亲手编的平安绳突然断裂——这是道心将溃的征兆。
风妄闭目凝神,识海中浮现父亲临终景象。青衣文士在血泊中轻笑:源石可毁,道心不可堕。再睁眼时眸中金芒乍现:往事非枷锁,乃吾道基石!
紫霄神雷应声而落,将心魔劈作青烟。天道纶音再度响起:三问证道——何以御力?何以待众生?何以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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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情劫淬魂
未待应答,七情锁链自虚空袭来。赵虎看见葬身战火的未婚妻在黄泉畔招手;灰隼重历师门覆灭之痛;而风妄眼前现出雨晴身中剧毒的幻象。
青鸾剑意冲霄而起,斩断所有枷锁。风妄望向祭坛上面色苍白的少女,声彻九霄:待我取回天道印,必以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怀中玉佩突然飞起,与雨晴颈间半块合二为一。龙凤和鸣声中,玉佩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竟是风无痕留下的护命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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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印归真
踏进琉璃宫阙的刹那,万卷玉简浮空展开。风妄指尖掠过《山河经》《万物典》,最终停在泛黄的《听风笔记》上——分明是父亲笔迹!
痴儿。虚空中凝聚出风无痕的残影,天枢阁非为择主,而为觅道。光影指向宫外苍生,你的道,在人间。
风妄躬身三拜,再抬头时宫阙已化作青玉道印落入掌心。道音缥缈:赐你三十年阳寿,换人间三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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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尘缘新章
夜幕垂落时,天阶消散如星雨。风妄落地便将道印按在呼延灼胸前——老酋长战场上留下的暗伤竟顷刻痊愈。
臭小子!杨擎天狠狠捶他肩膀,下次飞升前记得系安全绳!众人哄笑间,唯有雨晴察觉他袖中手掌在颤。那道印分明在汲取他的生命力。
月光下二人携手走过残垣,风妄忽然驻足:待治好北境冻土,我们便回听风镇种槐花。
三更时分,他独坐城头擦拭青鸾剑。怀中玉简突然浮现血字:九幽裂缝将开,速往昆仑。道印在夜空映出星图,指向雪域深处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