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长老“钦点”为灵兽园参加外门小比的代表之后,我的心情就像被一万头鬃毛彘反复踩踏过一样,七零八落,生无可恋。
完了……全完了…… 我瘫在硬板床上,望着蛛网密布的屋顶,眼神空洞。低调做魔的计划彻底破产了!现在好了,要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小比,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基础剑术’?我连剑谱长啥样都不知道啊!
到时候上去,是给大家表演一个‘我砍我自己’还是‘平地摔跤’? 我内心充满了绝望的黑色幽默。孙长老!您老人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那一下真的是瞎蒙的啊!是肌肉记忆!是条件反射!不是天赋异禀啊!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装病?对!就说练功岔气了!或者被猪拱了!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掐灭了。孙长老那充满期待和欣慰的眼神,像烙铁一样印在我脑海里。我要是现在撂挑子,岂不是寒了他老人家的心?而且,以他“重点培养”我的劲头,说不定会亲自来“诊治”,到时候更麻烦!
唉,骑虎难下啊! 我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剑术怎么办? 我愁得直抓头发(如果魔有头发的话)。总不能真靠肌肉记忆去蒙吧?万一到时候肌肉不听话了怎么办?
得想办法补补课! 我下定决心。至少得知道‘基础剑术’比试到底比些什么,别上去闹出大笑话!
于是,在某个下午,喂完猪、安抚好“饭团”(它最近对我身上沐雪清的气息似乎没那么排斥了,大概是习惯了?),我决定去听一堂外门弟子必修的《修道基础概论》 公开课。据说这门课偶尔会讲到一些基础法术和战技的原理,说不定能蹭到点关于剑术的知识。
希望能有点用吧。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混在一群年轻的外门弟子中间,溜进了讲法堂。
讲法堂很大,能容纳数百人。我找了个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尽量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台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修士正在慢悠悠地讲解着“灵气运转周天”的基本原理,声音平和,但内容对我来说如同天书。
灵气周天? 我撇撇嘴,我运转的是魔气,路线还歪七扭八的,跟这标准模板完全不搭边啊!
算了,就当是来感受一下课堂气氛吧。 我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看着周围那些年轻弟子们或认真听讲,或偷偷打盹,或眉来眼去……年轻真好啊,无忧无虑的。 我内心感慨,不像我,天天活在刀尖上。
就在我神游天外,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讲法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清冷绝尘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沐……沐雪清?! 我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她怎么会来这里?!
沐雪清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缓步走入讲法堂,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她似乎是作为助教前来巡查课堂纪律的?或者是代表剑堂来旁听?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在臂弯里,心里疯狂祈祷。我坐在这么角落!她肯定发现不了!
然而,墨菲定律再次显灵了。
沐雪清的目光,仿佛自带雷达锁定功能,在扫过我这个角落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在满堂弟子或敬畏、或仰慕、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她竟然……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她走过来了?!她发现我了?!她要干嘛?!
完了完了! 我内心哀嚎,难道是我偷偷用魔气模拟她剑意的事被她察觉了?还是我上课走神被她抓包了?
在全场数百道目光的聚焦下,沐雪清步履从容,白衣胜雪,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一步步走到了我所在的这个最偏僻的角落。
整个讲法堂鸦雀无声,连讲台上的老修士都停下了讲解,好奇地望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沐雪清身上。
我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让我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型社死现场!绝对是大型社死现场! 我内心崩溃,老板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走向你这个摸鱼的小透明!这感觉太要命了!
沐雪清在我面前站定,清冷的目光落在我低垂的脑袋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沐雪清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讲法堂里清晰地回荡:
“墨影。”
……她叫了我的名字! 我浑身一颤,不得不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沐……沐师姐……”
沐雪清看着我,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近日,剑练得如何?”
……
……
……
轰!
我感觉整个讲法堂的空气都炸开了!虽然实际上鸦雀无声,但我仿佛能听到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和窃窃私语的脑补!
沐雪清!青云宗的天之骄女!先天道体!竟然……竟然主动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说话?!还是关心他的剑练得如何?!
这个墨影是谁?!灵兽园的那个?他何德何能?!
无数道目光瞬间从好奇变成了震惊、探究、羡慕、嫉妒……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火上烤的蚂蚁!
我……我剑练得如何?! 我脑子一片空白,差点脱口而出:报告师姐!练得生不如死!
但我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说!
我赶紧站起身(腿有点软),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表情,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师姐!弟子……弟子愚钝,进展缓慢,但……但不敢有丝毫懈怠!定当日夜苦练,不负师姐指点之恩!”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演的。
沐雪清听完,只是微微颔首,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嗯,勤能补拙。”
说完,她不再看我,转身,白衣飘飞,如同来时一样,从容地离开了讲法堂,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吃了吗”。
但她留下的余波,却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课堂!
沐雪清一走,讲法堂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弟子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不断地瞟向我这个角落,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虚脱,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社死……绝对的社死! 我内心哀嚎,沐师姐!您老人家一句话,把我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下全外门都知道我跟你‘有关系’了!我还怎么低调?!
这下好了,小比想划水都不行了!所有人都盯着我呢! 我欲哭无泪,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前的预热啊!
仙门卧底影煞,本想低调补课,却遭遇“导师”公开“关怀”,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其“低调”人设彻底崩塌,被迫站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外门小比的压力,陡然倍增!
这班,上得我……想原地去世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