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逃出那座建筑，外面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仿佛刚才的惊险只是场噩梦。赏善使和罚恶使扶着虚弱的陈默，脚步匆匆又警惕地朝着地下管网的方向走去。赏善使心里犯嘀咕：‘这帮神秘人到底什么来头，背后到底藏着多大的阴谋？咱们得赶紧找个安全地方让陈默恢复恢复，再和老梁好好合计合计。’罚恶使眼神冷峻，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哼，不管是谁，想拦住咱们，没那么容易。’陈默则虚弱地靠在他们身上，思绪还在刚才的危险中没缓过神来。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地下管网尽头的避难所门口，几乎是一股脑地滚了进去。
安全屋藏在这地下管网尽头，四周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像是岁月刻下的皱纹。锈蚀的铁门上，斑驳的铁锈如同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里面空间狭小，堆满了各种杂物，一张摇摇欲坠的折叠椅靠在角落，像是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微弱的光线从通风口透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仿佛无数的小精灵在嬉戏。
阳光刚爬上窗台，像一把钝刀割开夜的余烬，灰白的光线斜切进安全屋锈蚀的铁门缝隙。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氧化的腥气和陈默粗重呼吸搅动的尘埃。三个人影几乎是滚进来的，肩并着肩，膝盖撞着膝盖，跌进这间藏在地下管网尽头的避难所。陈默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撕裂肺叶，呼气则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仿佛体内有根老旧的皮带正被强行拉扯。
赏善使把陈默安顿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妈呀，可算到了，这一路跟打仗似的。”
罚恶使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冷冷地说：“先别放松，谁知道这破地方安不安全。”
陈默虚弱地靠在墙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辛苦二位了，这次要不是我，也不会把你们卷进来。”
赏善使摆摆手：“别这么说，咱们既然掺和进这事儿，就得把真相弄清楚。”
“撑住！”赏善使低吼，一把将他按在角落那张摇摇欲坠的折叠椅上。椅脚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陈默的头猛地后仰，撞上冰冷的墙壁，额角渗出血丝，混着冷汗滑进衣领。他的瞳孔涣散，嘴唇发紫，耳后那块皮肤却隐隐泛着蓝光，像是埋在皮下的萤火虫在缓慢呼吸。
赏善使看着陈默痛苦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对陈默的遭遇感到同情，曾经那么优秀的研究员，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那些神秘人会追上来，自己和罚恶使能否保护好陈默，能否解开这背后的谜团。每一个想法都像一团乱麻，在他脑海中交织，让他心烦意乱。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慌，必须冷静下来，找到应对的办法。
赏善使没时间怜悯。他从战术包里抽出一支导电凝胶，撕开封口，粗暴地抹在陈默耳后的皮肤上。凝胶呈半透明的银灰色，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便自动延展，形成一层微弱闪烁的薄膜。赏善使心急火燎地操作着，根本顾不上把导电凝胶完全涂匀，就听见门口罚恶使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哎，你们看他们耳朵。”
所有人一怔。
门口倒着三具黑衣人，是他们五分钟前在通风井口遭遇的伏击者。他们穿着统一的战术服，胸口没有标识，脸上覆着呼吸面罩，此刻却一动不动，像被抽走了灵魂。不是死——至少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死亡。他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痕，尤其是耳后，皮肤干裂、碳化，边缘卷曲如枯叶，中心凹陷处还残留着一丝幽蓝的光晕，频率稳定，三短一长，像某种沉默的摩斯电码。
“又是这个频率。”赏善使蹲下身，用镊子从一具尸体耳后撕下一块焦黑的组织，动作熟练得近乎冷酷。他将那片组织夹在两片特制的玻璃片之间，对着窗台的光线举起。那组织在光下泛出奇异的虹彩，像一片会发光的鱼鳞，内部有细微的纤维状结构在微微脉动。“这都成时尚纹身了？下次是不是还得配个蓝牙耳机？”他冷笑，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罚恶使已经走到尸体旁，蹲下，从背包里翻出一台锈迹斑斑的频谱仪。那仪器外壳老旧，贴着一张褪色的标签：“城市路灯维修专用”。他拧开后盖，露出内部错综的线路，用螺丝刀精准地断接两根裸露的铜线。屏幕先是黑着，接着闪了几下，终于跳出一条波形图，绿色的曲线在屏幕上缓缓起伏，频率锁定在7.8hz，信号残留值高达93%。
“不是外接设备。”他盯着波形，声音低沉，“是长在神经末梢上的。信号直接嵌入听觉皮层，通过颅骨传导。这不是追踪器，是神经接口。”
“织影纤维。”赏善使站起身，将玻璃片按在“光爷爷”共振器的感应区。那台机器像老式收音机，外壳布满铜线缠绕的线圈，中央一块水晶状物质正缓缓旋转。随着玻璃片贴合，共振器发出低沉的嗡鸣，7.8hz的震动顺着金属支架传到指尖，几乎能感觉到神经在共振。玻璃片里的组织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死鱼回魂，蓝光骤然增强，随即终端自动弹出一段0.8秒的日志碎片。
字符乱码，跳动如鬼影，但反复闪现“phase-3 Active”——第三阶段，已激活。
“蜂群底层日志？”赏善使挑眉，瞳孔微缩，“系统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旧协议残留。”罚恶使调出时间戳，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七年前的加密格式，但更新时间是……七天后。”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谁在给一个废弃系统定时发信号？”
空气凝固了一瞬。
数据包刚打包好，城市网络突然恢复了。窗外，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信号塔的指示灯由红转绿，连街角的智能垃圾桶都开始上报位置信息。可他们发出去的信号，像石沉大海，没有回应，没有跳转，甚至连错误提示都没有。
“所有含特定频率特征的数据包，全被AI防火墙吞了。这不是普通监控，是专门蹲点的猎犬——它知道我们要传什么。”赏善使盯着终端，眉头紧锁，脑中飞速推演着可能的信号路径。
“我们刚才用7.8hz唤醒系统，等于在黑暗里打手电。”罚恶使突然开口，语气冷静，“任何持有同频接收器的存在，都能顺着光找到我们。”
“被过滤了。”罚恶使敲着终端，屏幕上的发送记录全显示“无响应”，“所有含7.8hz特征的数据包，全被AI防火墙吞了。这不是普通监控，是专门蹲点的猎犬——它知道我们要传什么。”
赏善使盯着窗外那排整齐亮起的路灯，忽然笑了，嘴角扬起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既然不让走网线，咱就走电线。”
他拆开终端，取出主控芯片，将信号编码转成微波段脉冲，再接入共振器的输出口。电流在铜线中嗡鸣，像一群蚂蚁搬着密码穿街走巷。他调试频率，将脉冲信号调制成摩尔斯电码的节奏：路灯闪一次，是1；闪两次，是0。他们成了全城灯泡的报务员，用光的语言，在城市血管中传递密信。
与此同时，地下三层，梁云峰的终端在黑暗中亮起。那是一间废弃的地下数据中心，墙壁布满水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屏幕边缘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他闭上眼，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缓缓敲击，节奏缓慢而精准——三长两短，停顿0.3秒，再两长。
那是七年前，林振声在临渊计划日志中写下“频率即身份”时的手写节奏。每一个停顿，每一个笔画的轻重，都被系统记录为密钥。如今，这节奏成了唤醒蜂群系统最原始记忆的钥匙。也许这系统本身就有记忆关联机制，当特定记忆被唤醒，便会根据预设程序，在数据库中搜索与之相关的关键信息，所以立刻找到了与这频率记忆相关的坐标，这才在屏幕上炸开一片数据风暴，浮现出坐标。
屏幕炸开一片数据风暴。乱码如潮水般被撕开，坐标浮现：东经116.38，北纬39.92，深度-87米。地图标记是“废弃蜂群中继站”，红叉盖着“塌陷区，禁止进入”。
“这地方……”梁云峰睁眼，声音低哑，“七年前塌了，连尸首都挖不出来。”
“可它每月7.8日会自动重启0.3秒。”罚恶使调出蜂群旧日志，投影在墙上，“和陈默的权限激活时间完全一致。这不是巧合，是心跳。”
赏善使将金属箔片贴在终端边缘，对比坐标与“频率即身份”的笔画角度。他发现，林振声写字时的笔锋倾斜度，恰好与中继站的地理方位形成完美对齐。织影纤维要校准，必须回到最初的发射点。这地方，是它的脐带。
“你们……不能去。”陈默靠在墙边，嘴唇发紫，声音虚弱却坚定，“那底下……不是实验室，是坟场。”
“坟场也得挖。”赏善使收起设备，语气平静，“死人总比活人好对付，至少不会背后捅刀。”
“咱们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前方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找到出路。”罚恶使望着陈默，声音低沉却坚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放弃希望，放弃努力。”
“没错，”赏善使点头，“每一次挑战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每一次困境都是磨练我们意志的试金石。咱们得挺直腰杆，和这背后的阴谋斗争到底。”
罚恶使检查信号干扰器，电量只剩17%。他顺手把共振器的电池拆下来装上，屏幕闪了闪，自动弹出一行提示：“警告：神经同步率超过阈值，使用者可能已被标记。”
“标记？”赏善使凑过来，皱眉，“啥意思？我们被下追踪器了？”
“不是物理标记。”梁云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语气冷静，“是频率共鸣。你们刚才用了7.8hz唤醒信号，等于在黑暗里打手电，谁手里有同频接收器，都能看见你们。”
“那岂不是……”赏善使话没说完，终端突然震动。
坐标界面自动放大，地下中继站的结构图缓缓展开。在最底层，一个圆形舱室被高亮标出，旁边浮动着一串倒计时：07:23:41:12。
“七天多。”罚恶使盯着数字，“phase-3的激活时间？”
“或者毁灭时间。”梁云峰说，“系统不会无缘无故生成倒计时。它在响应某个外部信号。”
赏善使把干扰器塞进战术背心内袋，顺手摸了摸耳后。皮肤有点发烫，像被紫外线照过。“咱们现在是活体信标，去中继站是送死，不去是等死。”
“那就得抢时间。”罚恶使站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你留在安全屋，等我们回来。”
陈默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病人，指节发白：“别信……系统提示。”
“啥？”
“它说你被标记……可标记从来不是提醒，是宣告。”陈默的眼神突然清明，像一潭浑水被搅动后沉淀，“它在告诉对方——目标已锁定。”
屋内瞬间安静。终端的倒计时还在走，07:23:40:55。
赏善使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共振。7.8hz的波形正从神经末梢往上爬，像有根线，从耳朵通进大脑，轻轻拨动每一根神经。他忽然意识到，这种频率，他曾在梦中听过——每一次入睡，耳边都响起三短一长的节奏，像心跳，像呼吸，像某种无法摆脱的催眠。
“系统刚才解密时……”他喃喃，“用了林振声的笔迹节奏。那是记忆密钥。”
“可记忆……”罚恶使接上话，声音低沉，“也能被植入。”
梁云峰在终端前猛地抬头，蜂群系统日志自动刷新，一行新记录跳出：“神经回溯完成，密钥验证通过。”而他的手指，还停在虚拟键盘上，没敲完最后一个键。
他没输完。
可系统认了。
“有人……”他盯着屏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替我完成输入。”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不是第一次怀疑，而是第一次确认——系统早已活了。它不只是程序，它是某种寄生在数据流中的意识，能读取、能模仿、能预判。它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甚至……引导他们去做。
赏善使把共振器贴回耳后，温度比刚才高了三度。他对着通讯器说：“老梁，你还记得林振声写字时，小拇指会不会翘起来？”
“会。”梁云峰回答。
“我也记得。”赏善使笑了，笑声里带着荒诞的悲凉，“可我从没见过他写字。”
沉默。
罚恶使突然拔出信号干扰器，对准天花板的烟雾报警器，按下按钮。没有反应。
他再按一次。
报警器亮了红灯，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频率——7.8hz。
“它被改装了。”罚恶使抬头，声音冷得像冰，“不报警，发信号。”
赏善使一脚踹翻折叠桌，终端摔在地上，屏幕裂开，蛛网般的裂痕中，倒计时仍在闪烁：07:23:40:18。
“咱们以为在破解系统……”他盯着裂缝里的光，“其实是系统在引导我们。”
他忽然明白，从他们踏入安全屋那一刻起，每一步都被预设。陈默的出现，黑衣人的自毁，日志的解密，坐标的浮现——全是剧本。系统不需要阻止他们，它只需要让他们“自愿”走向终点。
梁云峰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蜂群系统自动弹出“神经回溯”界面，光标缓缓移动，停在“确认执行”按钮上。
他没动。
可按钮自己陷了下去。
屏幕骤然变黑，随即浮现出一行字，字体是林振声手写的风格，笔画间带着熟悉的顿挫：
“欢迎回家。”
梁云峰猛地后退，椅子翻倒。他盯着那行字，心脏几乎停跳。那不是系统在说话——那是林振声的笔迹，可林振声，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赏善使抓起共振器，将频率调至反向干扰段，对着终端发射。嗡鸣声中，屏幕上的字开始扭曲，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可就在即将消失的瞬间，那行字突然分裂，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重新排列，组成新的句子：
“你们听见了吗？”
紧接着，整个地下管网的照明系统同时闪烁，频率统一为7.8hz，三短一长。
城市在呼吸。
而他们，正站在巨兽的喉咙口。
罚恶使迅速拔掉所有设备电源，可共振器仍在震动，像被无形的力量驱动。他抬头，发现通风口的金属栅格在共振，发出低频的嗡鸣。墙壁上的电线微微发烫，电流在逆向流动。
“它在唤醒。”他低声说，“整个城市，都是它的身体。”
赏善使靠在墙边，耳后蓝光越来越亮。他闭上眼，听见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温和而熟悉，像老友低语：
“别怕，这只是开始。”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织影纤维在说话。
是蜂群，在呼唤它的宿主。
赏善使拍了拍罚恶使的肩膀，笑着说：“老伙计，咱们这一路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接下来估计还有更刺激的等着咱们呢，怕不怕？”
罚恶使不屑地哼了一声：“哼，我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来一个打一个！”
陈默也笑了笑：“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多了，走，咱们这就去揭开那神秘阴谋的面纱，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三人带着满满的斗志，朝着未知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