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震动。
最后一批水军账号被系统自动封禁,陈默没看屏幕,只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旧表。时间指向上午9:28,距离敲钟还有两分钟。
交易所大厅外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对准入口。热搜词条#默意资本骗局#挂在第一,短视频平台全是“内部爆料”。前夜的舆论风暴像一场精准投放的心理战,目的就是让这场上市变成笑话。
他没解释,也没躲。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真相要靠节奏打出来,不是靠嘴。
大屏忽然亮了。
全场安静下来。
一段预录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是条昏暗的小巷,雨水顺着墙皮往下流。一个穿旧校服的女孩蹲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捧着半杯冷掉的奶茶。
沈知意的声音响起:“我曾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剩饭。”
镜头拉近。她抬头,眼神干净:“直到一个人递给我一杯热奶茶,说‘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画面切换——
街头路演时她举着传单笑出酒窝;海外调研时她在机场啃面包;暴雨天她抱着合同跑过三条街……
最后一幕定格在她站在公司楼顶,风吹起发丝:“今天,我们不是来证明清白的。我们是来告诉世界——草根,也能登顶。”
掌声从角落响起,慢慢蔓延。
陈默看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手表边缘。他知道这段视频是系统生成的幻境影像,但每一个画面都真实存在过。她的过去,他们的路,没一句夸张。
钟声敲响。
9:30整,默意资本正式挂牌。
红柱冲天,K线高开7%。可媒体席上没人笑。他们举着录音笔,等着陈默开口辩解,等着他情绪失控。
他没上台。
而是坐到了观礼席最后一排,打开平板。
手指滑动,调出过去72小时的舆情热词图谱。关键词集中在“财务造假”“挪用资金”“前员工实名举报”。所有爆料都指向一个叫“李某”的人,声称自己是默意资本前财务主管。
陈默点了进去。
照片模糊,名字没身份证号,工作经历写得天花乱坠,可人事备案里压根没有这个人。
他拨通宋澜电话:“查星瀚资管关联企业劳务派遣记录,重点找外包保洁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怀疑……举报人是假的?”
“不是怀疑。”陈默盯着屏幕,“是真的假。”
三分钟后,宋澜回电:“找到了。李某是周执言律所清洁工的侄子,去年因偷用客户资料被辞退。社保记录显示,他从来没进过我们公司。”
陈默冷笑:“连举报信都是外包写的。”
他合上平板,起身走向发布厅。
宋澜已经先一步赶到。十分钟后,紧急发布会召开。大屏幕上放出劳动合同、社保缴纳明细、监控截图,每一项都标红加粗。
宋澜站上台,语气平静:“我们欢迎监督,但拒绝构陷。”
话音落下,网信办官方账号转发声明,标注“已受理相关举报材料”。
舆论风向开始松动。
有人扒出那个“李某”在短视频平台的账号,三天前才注册,Ip地址定位在境外。评论区炸锅:“这都能信?”“谁编剧本都不走心了?”
陈默回到主会场时,人群情绪明显变了。
他走上讲台,没提一句谣言,也没点周执言的名字。
只说:“感谢所有质疑我们的人。你们让我们更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
台下安静。
他继续说:“从今天起,默意资本将设立‘底层创业者扶持基金’,首期投入五千万,优先资助女性与残障青年创业项目。”
全场哗然。
有投资人当场站起来鼓掌。散户论坛立刻刷爆:“挺默派上线!”“这波操作我服。”“人家都被黑成这样了还想着帮别人?”
红盘稳住,甚至开始加速上涨。
仪式结束,陈默和宋澜在走廊碰头。
“下一步?”宋澜问。
“等。”陈默说,“他不会停。”
宋澜点头:“周执言这种人,越被打脸越疯。他肯定还有后招。”
“那就让他出。”陈默看着大厅中央的行情屏,“我们接住就行。”
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提示弹出:
【逆袭盲盒·今日已解锁】
【类型:商业情报】
【内容:待开启】
他没点开。
现在不是时候。
宋澜看了眼他的手机:“又来活儿了?”
“可能是。”陈默把手机反面扣在掌心,“也可能是钓鱼。”
“你最近太拼。”宋澜皱眉,“幻境来回进出,现实还要扛舆论。别把自己逼太狠。”
“我不怕狠。”陈默声音很轻,“就怕慢。”
两人正说着,一名助理快步走来:“陈总,证监会来电,说收到匿名材料,涉及星瀚资管跨境洗钱。”
陈默挑眉。
“材料里附了部分资金流向图。”助理递上文件,“来源……疑似您之前提交的黑客反制数据。”
宋澜笑了:“这是他自己送上门的罪证?”
“不是他。”陈默翻开文件,指着其中一行标记,“是客户家主。”
他想起那天晚宴上,沈知意拿着手绘图纸靠近那位家主的眼神。温柔,坚定,带着一点孤注一掷的光。
她早就布好了局。
“客户家主被策反了。”陈默合上文件,“现在,他选择出手。”
宋澜啧了一声:“你这女人,真是神来之笔。”
陈默没回应这句话。
但他嘴角动了动。
走廊尽头,大屏上的股价仍在跳涨。红色数字映在他眼里,像火苗一点点烧起来。
手机又震。
这次是银行通知:
【账户到账8.7亿元】
【备注:原始股回购款】
他低头看了一眼。
境外匿名账户的钱,回来了。
不是收购,是回购。
对方不仅退钱,还赔了利息。
这意味着,那笔试图做空默意资本的资金链,已经断裂。
周执言的最后一张牌,被反手打了回去。
陈默把手机塞进兜里,转身朝会议室走。
宋澜跟上:“接下来怎么打?”
“不打了。”陈默说,“该收网了。”
会议门关上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球视屏。
红柱林立,成交量破纪录。
就在这时,手机第三次震动。
屏幕亮起:
【逆袭盲盒已开启】
【奖励:能力复制·初级权限】
【说明:可短暂模拟他人已展示过的技能,持续时间3分钟】
陈默停下脚步。
他突然明白沈知意在幻境里消失前,为什么留下那句“我会回来”。
她不是承诺。
是预告。
他抬起手,准备查看权限详情。
指尖刚触到屏幕——
办公室内传来急促敲门声。
门开一条缝,助理探头:“陈总,天晟资本副总来了,说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