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地面上那滴从手表裂缝里渗出的水，指尖刚碰到它，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不是盲盒提示音。
是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来自宋澜、银行总监、交易所风控组，全是一个号码连拨。
他划开屏幕，第一条消息弹出来：“全球指数暴跌90%，系统显示‘默意资本’做空指令已执行。”
第二条：“境外服务器篡改交易数据，你的账户正在被清仓！”
第三条：“这不是演习，所有关联资产都在蒸发！”
他猛地站直身体，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自家资金流监控面板。红得刺眼，像被血洗过一样。
“不对。”他说，“我们没发过任何做空指令。”
沈知意已经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平板，页面是实时行情图。她一眼看出问题所在——暴跌集中在他们控股的三个板块，而且时间点精准卡在凌晨四点零七分，正是系统权限升级后的第七分钟。
“有人趁你连不上盲盒的时候动手。”她说，“断你外挂，再砸你盘子。”
陈默点头。以往每次危机前，逆袭盲盒都会弹提示，哪怕只是一句“这波不冲，队友哭晕”。可这次，全程静默。
说明攻击者知道系统的规律，甚至可能了解它的弱点。
“不是普通黑客。”他说，“是熟人局。”
话音刚落，平板画面一闪，某个深网论坛的截图跳了出来。匿名用户发布了一段视频，标题写着：“默意资本创始人陈默亲口承认项目造假，即将爆雷”。
视频里的“陈默”坐在办公室，神情疲惫，说了一堆漏洞百出的财务谎言。画质模糊，但声音和动作模仿得极像。
沈知意冷笑一声：“周执言的手法，老套路了。”
她转身打开直播软件，账号名都没改，直接点了“开始直播”。
镜头亮起时，她脸上没化妆，头发有点乱，眼眶微微发红，像是刚哭过一场。
弹幕瞬间炸开。
“天啊她哭了？”
“是不是真爆雷了？”
“别哭啊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沈知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平板，声音轻但清晰：“我知道大家很怕……账户缩水，睡不着觉，饭都吃不下。”
她顿了顿，抬眼直视镜头：“但我今天想说一句实话——这是一场试炼。”
弹幕停了一秒。
接着刷屏：
“试炼？什么试炼？”
“她在说什么鬼话？”
“等等，我怎么听着有点信了？”
“真正的机会，永远藏在别人不敢伸手的时候。”她说，“如果你现在割肉逃跑，那你永远只能当割韭菜。”
她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像钉子，稳稳扎进人心。
“我相信陈默。我也相信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不是假的。所以我不卖，我加仓。”
说完，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交易软件上操作一笔五百万买入指令，截图发到了直播间。
弹幕风向变了。
“卧槽她真买！”
“我信她，抄底去了！”
“老子梭哈了，大不了再穷一次！”
十分钟内，散户资金回流速度飙升三百倍。原本崩塌的K线开始抖动，随后拉出一根近乎垂直的阳线，硬生生把指数从谷底拽了回来。
V型反转，完成。
陈默没看直播，他在干另一件事。
他把浪晶残片贴在手机背面，启动反向追踪程序。刚才那滴神秘液体还在表壳上，他用指腹抹了一点，涂在芯片接口处。
嗡的一声，信号通了。
一道加密频率被激活，顺着浪晶残留的能量逆流而上，穿透防火墙，锁定了一个Ip地址——位于西伯利亚某废弃数据中心的匿名节点。
画面切入远程监控。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一名戴口罩的男子正疯狂敲击键盘。屏幕上全是伪造的财报、虚假持仓和自动做空脚本。他的左手边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陈默身败名裂，报酬五千万。”
他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准备发送全局清盘指令。
显示器突然黑屏。
三秒后，跳出一行字：
“你背后的人，已经输了。”
男子猛拍主机，重启无效。下一秒，屏幕自动播放一段视频——
周执言穿着黑西装，在地下停车场与秦豹密会，递出一个U盘。画外音是录音内容：“只要搞垮默意奶茶，你就能拿回市场份额。”
紧接着，是他为客户洗钱的操作记录，银行流水、通话日志、甚至还有他亲笔写的销毁计划。
视频最后定格在他冷笑的脸。
男子脸色煞白，猛地拔掉电源，抓起背包就要跑。
可门打不开。
电脑屏幕再次亮起，只有一句话：
“证据包已上传证监会、公安部、国际刑警组织。祝你好运。”
陈默关闭追踪界面，手机自动清除所有痕迹。
他把浪晶放回口袋，低声说：“他还活着。”
沈知意刚结束直播，走过来靠在他肩上：“不是活，是没死透。意识残片附在技术链上，借别人的脑子继续下棋。”
“所以他选这个时间点发动攻击。”陈默说，“知道我们刚升级权限，系统有延迟。”
“他还以为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她笑了一下，“可惜啊，我们早就防着他这一招。”
陈默看了眼时间。
距离“土之试炼”开启，还剩二十三小时三十七分。
他抬起手腕，旧手表的裂缝还在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沈知意蹲下，用指尖碰了碰那滩水。水珠立刻收缩成一个小圆点，像有生命一样往裂缝里缩回去。
“它在认主。”她说。
“不是认主。”陈默摇头，“是在同步。”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照片——昨夜青铜巨门上的星图。当时他随手拍下，没在意细节。
现在放大一看，发现星图右下角有个微小符号，三角形中间一点，和地面银雾形成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个标记……”他说。
“数据库里见过。”沈知意接过手机，“第114章提到的文明资料库里有，但我们现在进不去。”
“不一定非得登录。”陈默说，“浪晶虽然废了，但它留下的频率还在。我们可以用它当钥匙，蹭一段信号。”
他拆开手机后盖，把残片塞进芯片槽旁边，重新开机。
进度条开始加载。
【检测到同源信号】
【是否建立连接？】
选项只有“是”和“否”。
他按了“是”。
加载到68%时，手机突然发烫，屏幕边缘出现细小裂纹。
沈知意握住他的手：“别硬撑，断开吧。”
“还差一点。”他说。
进度条跳到73%，停住。
界面弹出四个字：
【认证失败】
陈默皱眉，正要重试，手机自动跳出新消息。
是一段文字，没有来源，也没有发送者：
“信者得门，疑者成尘。”
字闪了一下，消失。
手机恢复正常，但浪晶残片彻底碎裂，化为粉末。
他握紧拳头，粉末从指缝漏下。
“他在干扰。”他说，“周执言的残魂不止附身黑客，还在系统里埋了后门。”
“所以他不怕我们查。”沈知意站起身，“因为他知道，就算我们找到线索，也会被‘不信’拦住。”
“信什么？”
“信这是一场试炼。”她说，“信我们能赢。”
陈默看着窗外。
城市灯火依旧，股市已稳住，直播热度还在发酵。新闻开始报道“神秘女主播力挽狂澜”，有人称她是“资本世界的光”。
但他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开始。
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黑色U盘。这是上次破解黑客基地时备份的核心数据，一直没来得及分析。
插进电脑。
文件自动解压，跳出一段视频。
画面中，周执言站在镜前整理领带，嘴角扬起。他对着镜头说：“你以为赢了？游戏才刚开始。”
说完，他按下按钮。
身后的大屏幕亮起，显示全球主要交易所的实时数据流。其中一个窗口正在模拟股灾场景，时间点正是今早四点零七分。
视频最后，他转头看向镜头，眼神冰冷。
“我会看着你们，一步步跌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