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机冲进旋涡边缘的瞬间，机身剧烈扭曲。
沈知意站在风雪中，嘴角那道血痕还在渗，她没擦。左手撑着空间褶皱的力场，右手五指在空中快速点动，像敲键盘。她能感觉到大脑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穿过去，疼得发麻，但她不能停。
三架战机呈品字形包抄，锁定信号贴着她的神经波动追。敌方指挥台的数据流她看不清，但能感知到频率——和冰核的震动波段一致。这说明对方用了同源系统，是冲着核心来的。
她闭眼一秒，把残存的契约能量全压进手腕纹路。幻境旋涡虽然崩了一半，但还没散。只要还有一丝空间折叠的余力，她就能拖住一架。
可另外两架已经升空，导弹舱打开，红光锁死地面。
“目标精神波动异常，建议使用电磁脉冲。”
追踪者头盔屏幕跳出指令，声音冷静。
沈知意忽然笑了。
她抬起脸，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小朋友，这样可抓不到我哦。”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右手猛地一划。
不是攻击，是入侵。
她复制过陈默破解黑客系统的操作。那次是在幻境里，他用三分钟黑进财阀防火墙，手指快得看不清。她当时就在旁边看着，记住了每一步节奏。现在，她把那段记忆调出来，当成自己的技能用。
指尖在空气中敲击，虚拟界面浮现。她输入反向代码，顺着锁定信号逆流而上。敌方系统有防护，但她找到了漏洞——他们的主控链路依赖冰核共振频率同步，而这频率，正好是她体内契约纹路的跳动节拍。
她把自己的脑波当密钥，硬插进去。
“警告！检测到外部数据注入！”
指挥舱内警报炸响。
追踪者队长猛地抬头，战术目镜闪过一串乱码。他一把扯下头盔，吼：“切断主控链！切到离线模式！”
太迟了。
沈知意的病毒已经嵌入备用信道。她左手维持空间力场，右手继续敲击，两套操作并行。这不是单纯的复制，是叠加——空间折叠+数据劫持，双重复制，同时生效。
第一架战机突然调转炮口，锁定第二架。
“什么？！友机识别失效！”
导弹发射。
轰！
爆炸火光撕开云层，冲击波掀翻第二架战机，它失控打横，撞向第三架。三机连锁反应，空中接连爆燃，残骸如雨落下。
指挥舱内，追踪者队长一拳砸在操控台上。屏幕碎裂，火花四溅。
“不可能！她只是个辅助系！怎么可能同时用两种异能？！”
他瞪着监控画面，沈知意还站在原地，发丝被风吹乱，脸上沾着血和雪，可眼神清亮得吓人。
她没动，只是抬起手指，轻轻一点眉心。
半透明的操作界面浮现在她面前——那是她刚刚复制的黑客终端，还在运行。她没关，直接拿来反向追踪。
坐标锁定。
她低声念出一串数字。
下一秒，远处雪地下传来巨响。
陈默埋的地雷芯片被远程引爆。雪丘炸开，指挥舱连同两名操控员瞬间吞没在火光中。没有残骸，只剩一个焦黑的大坑。
战斗结束。
沈知意缓缓跪倒在地。
她撑着膝盖，喘气。全身肌肉都在抖，灵气耗尽，契约纹路暗淡得几乎看不见。但她完成了。
她伸手，从燃烧的战机残骸里摸出一块芯片。外壳烧得发黑，但还能用。她抹掉灰，看清上面刻的字：**极光计划·子协议**。
她没说话，把芯片塞进衣袋。
风雪更大了。
她抬头看向联盟总部方向。穹顶还在，可她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空气中有种细微的晶化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破裂。
她没动。
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她知道陈默还没来，但她不能走。这里还是战场，她必须等。
她闭眼，手指按在腕部。
契约纹路微弱跳动，像心跳。
她回忆起刚才那一战。她用了两种能力，但不止是复制。她是把复制的东西重新组合，变成新的武器。就像拼积木，别人给什么她就拿什么，但她能搭出别人想不到的形状。
她睁开眼。
风雪中，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摸了摸嘴角的伤，没再流血了。
她轻声说：“下次，让他们来更多。”
远处，总部穹顶的灯光闪了一下。
她立刻睁眼。
晶化波动变强了。
她站起身，盯着那座建筑。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可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
她的手指慢慢握紧。
突然，她手腕一震。
不是痛，是感应。
契约纹路亮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
纹路的光，和芯片上的刻痕，频率一致。
她抬手，把芯片举到眼前。
表面反射出一道微光，照在她脸上。
她没动。
风停了一瞬。
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了一下。
像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