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是被一阵尖锐的嘶吼惊醒的。
他猛地从出租屋的床上弹坐起来，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块肮脏的抹布捂住了口鼻。楼下传来杂乱的撞击声和隐约的哭喊，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某种野兽在濒死时的咆哮。
“搞什么？拍电影吗？”江永揉着惺忪的睡眼，随手抓起枕边的手机——没信号。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
街面上的景象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正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疯狂撕咬，女人的脖颈处血肉模糊，而更诡异的是，几个倒在地上的人正缓缓爬起，动作僵硬，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暗红色的液体。
“丧尸……”江永喉咙发紧，这个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生物，此刻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全球灾变开启，随机技能系统激活，检测到宿主，正在随机分配技能……】
【技能分配完毕：初级厨艺——你的烹饪水平小幅提升，能让食物更美味。（持续两小时）】
江永：“？？？”
都什么时候了，给他个做饭的技能？这玩意能砍丧尸还是能挡子弹？
“砰！砰！砰！”剧烈的撞门声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抓挠声。江永心脏狂跳，透过猫眼一看，只见隔壁那个平时很和善的大叔正双目赤红，满脸血污地用头撞着门，额头已经撞得血肉模糊，却仿佛不知疼痛。
“该死！”江永赶紧用身体顶住门，双手死死抓住门把手。木门在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他急得满头大汗，目光在房间里乱扫，想找个能用的武器。水果刀？太短了。板凳？好像不太顺手。等等，他昨天刚买了个高压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搏斗声和丧尸的嘶吼声。撞击门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江永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侧耳倾听。
江永打开门，苏清影吓了一跳，立刻举起棒球棍：“你是谁？”
“我是江永，住这儿的，”江永赶紧解释，“刚才谢谢你了。”
苏清影看清是他，才放下棒球棍，喘了口气：“我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现在外面太危险了，到处都是那些怪物。”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哭喊：“别过来！走开！”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豫。救还是不救？
“去看看吧。”江永咬了咬牙，虽然知道危险，但眼睁睁看着不管，他做不到。他从家里拿了把水果刀，又把高压锅拎了出来——好歹也算个钝器。
苏清影也握紧了棒球棍：“小心点。”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刚到二楼拐角，就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正被逼在墙角，一个丧尸正步步逼近。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妆容花了，很狼狈，但身材很好，正是住在二楼的李薇，好像是个白领。
“救我！”李薇看到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江永悄悄靠近丧尸举起高压锅，闭着眼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丧尸彻底不动了。
江永嘴角抽了抽，“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收集点物资，”江永定了定神，“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
苏清影点头：“我同意，我房间里没多少吃的了。”
江永蜷缩在超市货架后，听着外面丧尸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指尖又开始发烫——这是技能即将刷新的征兆。
上一次随机到的“初级厨艺”刚过期十分钟，他怀里还揣着三个没来得及吃的黄桃罐头，铁皮边缘割得掌心生疼。
“嗡——”
熟悉的电流感窜过神经，江永紧盯着系统面板跳动的文字，心脏跟着卡顿半拍。
【新技能：每走三步，脚边生成一块随机口味的口香糖】
他盯着自己磨破的帆布鞋，突然听见货架另一头传来压抑的呜咽。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女孩，抱着膝盖缩在阴影里，怀里的矿泉水瓶空了大半。
江永咬咬牙，试探着迈出三步。
“啪嗒。”一块薄荷味口香糖落在脚边。
又走三步，这次是草莓味。
女孩惊讶地抬头，江永把收集到的口香糖堆成小堆推过去：“虽然不能解渴，但嚼着能有点味。”他顿了顿，“而且我刚发现，这玩意儿扔出去，丧尸好像会被响声吸引。”
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江永拉起女孩的手腕：“走，试试用口香糖开路。”
第七步时，脚边出现了一块榴莲味口香糖。江永看着女孩皱起的脸，突然觉得这随机技能，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此刻，他们有了一种奇怪的、带着甜腻气味的希望。
超市后门的铁栅栏被撞得哐当响，马世超背靠着锈迹斑斑的栏杆，手里攥着半块砖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他旁边的舒刚云正用布条缠着受伤的胳膊，脸色白得像张纸。
“世超，你那技能到底啥时候刷新？”舒刚云的声音发颤，“再不想办法，咱们俩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
马世超刚想骂句脏话，突然浑身一激灵——技能刷新的酥麻感来了。他盯着眼前弹出的半透明面板，眼睛差点瞪出来：【临时技能：可以和啮齿类动物进行30分钟无障碍沟通】
“操，这他妈有屁用！”马世超急得踹了脚栏杆，却惊动了栅栏外游荡的两只丧尸，嘶吼声顿时近了不少。
舒刚云却忽然按住他的胳膊，朝墙角努了努嘴。那里有个破洞，几只灰溜溜的老鼠正探头探脑，被声响吓得缩了回去。
“等等，”舒刚云眼睛亮了亮，“超市仓库里肯定有老鼠窝，你试试……让它们干点啥？”
马世超愣了愣，蹲下身对着墙角干咳两声：“那啥……鼠兄鼠弟们？外面有俩走肉，帮个忙引开呗？”
话音刚落，破洞里突然窜出七八只老鼠，吱吱叫着冲向栅栏。它们顺着丧尸的裤腿往上爬，尖锐的爪子挠得丧尸疯狂扭动，竟真的被引着往远处挪了挪。
“还有仓库！”舒刚云突然想起什么，“仓库门锁是坏的，里面有杀虫剂喷雾，你让它们去撞货架，把喷雾弄下来！”
马世超赶紧对着老鼠们喊出指令，眼看着几只胆大的老鼠钻进仓库门缝。没过几秒，里面传来哗啦啦的货架倒塌声，紧接着是玻璃瓶摔碎的脆响——那是杀虫剂落地的声音。
“成了！”舒刚云猛地站起来，趁着丧尸被老鼠纠缠的空档，拽着马世超冲向仓库方向。
跑进仓库时，马世超还听见身后传来老鼠们愤怒的吱吱声，像是在抱怨这破差事。他回头瞥了眼面板上倒计时的“15分钟”，突然觉得马世超这技能虽然离谱，却在舒刚云的脑子加持下，硬生生开出了条活路。
舒刚云已经抓起地上的杀虫剂，对着追进来的丧尸按下喷头。白雾弥漫中，他喘着气笑了声：“下次技能要是能沟通蟑螂，咱们就去端了隔壁药店的丧尸窝。”
马世超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末日里，谁能想到拯救他们的，会是一群老鼠和一个能跟老鼠唠嗑的废柴技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