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公路布满裂痕，碎石子在卡车轮胎下发出“咯吱”的摩擦声。余杰握着方向盘，额前渗着细汗——这次要去城东废弃超市拉物资，江永特意让叶禹和周焕跟着，一人负责清点物资，一人带着焊枪修路上的障碍。卡车后斗里堆着空麻袋，还有两桶备用汽油，阳光透过车窗，把车厢烤得像个蒸笼。
“还有多久到？”叶禹靠在副驾，手里攥着账本，擦了擦嘴角的汗。余杰看了眼仪表盘：“快了，再走两公里就是超市。”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突然炸开，卡车猛地往右侧倾斜，余杰赶紧踩死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划破寂静，车厢里的空麻袋哗啦啦滚作一团。
“怎么了？！”周焕从后斗爬起来，手里还握着焊枪。余杰推开车门跳下去，绕到卡车右侧——后轮彻底瘪了，轮胎上扎着块带尖的废铁，胎纹里还嵌着几缕灰褐色的毛发。“爆胎了，还扎得挺深。”他刚要弯腰卸备胎，鼻腔里突然钻进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像烂肉混着铁锈，让人胃里翻涌。
叶禹也下了车，顺着余杰的目光往公路远处看——三只“骨甲丧尸”正从路边的废弃公交车里爬出来，灰白色的骨头上裹着干枯的腐肉，肩膀和手臂外侧的骨头突出，像天然的铠甲，正是上次让他们损失了半袋粮食的那种丧尸。它们的头歪歪扭扭地转着，浑浊的眼球锁定了卡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一步步往这边挪来。
“妈的，怎么偏偏这时候遇到它们！”余杰骂了句，伸手去摸驾驶室里的扳手，手指却在发抖——骨甲丧尸的骨头硬得像钢板，普通武器根本打不动，上次马俊用弩箭射它们，箭都断了，最后还是靠火烧才逼退。
叶禹猛地拉开车门，从副驾储物格里拽出把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点黑色的油污，是上次清理超市冰柜时找到的，他一直放在车上应急。“别慌！”他把斧头扛在肩上，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我以前在便利店打工，老板让我练过劈西瓜，一劈一个准，这丧尸的脑袋，说不定跟西瓜差不多！”
余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却没底：“这是骨甲丧尸，骨头硬得很，你那西瓜……”话还没说完，最前面的一只骨甲丧尸已经挪到了十米外，它抬起手臂，突出的骨刃划过长满杂草的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叶禹深吸一口气，握着斧柄的手紧了紧，往前迈了两步，摆出劈砍的姿势。
“等它们再近点！”周焕突然喊了一声，从后斗拖出个汽油桶，“我这焊枪得预热，你先拖着，等我预热好，烧它们的关节！”叶禹点点头，眼睛死死盯着丧尸——那只丧尸离他只有五米了，腐肉上的蛆虫掉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它猛地往前扑，骨刃直刺叶禹的胸口。
叶禹往旁边一躲，斧刃“呼”地挥出去，正好劈在丧尸的肩膀上——“铛”的一声脆响，斧刃被骨甲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丧尸只是晃了晃，又继续扑来。“操！这骨头比西瓜硬多了！”叶禹骂了句，赶紧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卡车车厢，退无可退。
第二只丧尸也跟了上来，两只丧尸一左一右，把叶禹夹在中间。余杰急得抓起扳手冲过去，朝着左边丧尸的腿砸去——“砰”的一声，扳手被弹飞，他的手瞬间肿了起来。“没用！”余杰喊着，却不肯退，还想再冲，被叶禹一把拉住：“别硬来！等周焕的焊枪！”
“好了！”周焕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手里的焊枪已经预热完成，枪口喷出蓝色的火焰，温度高得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瞄准它们的关节！那里没有骨甲，好烧！”他往前跑了两步，对准左边丧尸的膝盖关节，火焰“呼”地裹了上去。
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膝盖处的腐肉瞬间被烧黑，滋滋地冒油，干枯的肌腱很快被烧断。它往前一跪，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脑袋磕在碎石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周焕没停，立刻把火焰转向右边丧尸的肘关节——蓝色的火苗舔舐着关节处的腐肉，很快就烧到了骨头，丧尸的手臂垂了下来，再也抬不起来。
叶禹抓住机会，握着消防斧冲上去，对着倒地丧尸的后脑勺狠狠劈下——这次斧刃没被弹开，反而“噗嗤”一声砍进了颅骨，浑浊的脑浆混着黑血喷了出来。他用力拔出斧头，又朝着另一只丧尸的脑袋劈去，这次直接把丧尸的头砍得歪到一边，彻底没了动静。
“还有一只！”余杰突然喊了一声，指着公路远处——第三只骨甲丧尸没冲过来，反而绕到了卡车后面，正用骨刃划卡车的油箱，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糟了！油箱要是被划开，咱们就完了！”余杰说着，就要往卡车后面跑。
周焕一把拉住他，把焊枪递过去：“你拿着，对准它的眼睛！我去卸备胎，咱们得赶紧换胎走，说不定还有更多丧尸过来！”余杰接过焊枪，深吸一口气，绕到卡车后面——那只丧尸正专注地划油箱，没注意到他，他举起焊枪，枪口的火焰对准丧尸的眼睛，猛地按下开关。
“滋啦——”火焰烧进丧尸的眼眶，它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转身就想扑过来，余杰赶紧往后退，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眼看丧尸的骨刃就要刺到他，叶禹突然冲过来，一斧头劈在丧尸的脖子上，虽然没砍断，却让它的动作顿了顿。周焕趁机冲过来，举起扳手砸在丧尸的后脑勺上，丧尸晃了晃，终于倒在地上。
“快换胎！”周焕抹了把脸上的汗，和余杰一起把备胎搬过来。叶禹则握着消防斧，站在卡车旁边警戒，眼睛盯着公路两端——刚才的嘶吼声太大，说不定会引来更多丧尸。他的手还在抖，虎口被斧头震得生疼，却不敢放松，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举起斧头。
余杰和周焕卸轮胎的手飞快，汗水滴在滚烫的轮毂上，瞬间蒸发。“还有多久？”叶禹喊了一声，目光扫过路边的废弃车辆——一辆公交车的窗户里，似乎有黑影在动。“快了！再拧最后几个螺丝！”余杰咬着牙，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备胎终于被固定好，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叶禹的喊声：“来了！好多！”
公路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丧尸正往这边挪来，至少有十几只，里面还混着两只骨甲丧尸，它们的速度比刚才那几只快多了，喉咙里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上车！快上车！”周焕一把推开余杰，自己先钻进后斗，叶禹也赶紧爬上副驾，余杰跳上驾驶室，钥匙一拧，卡车“嗡嗡”地发动起来。
刚开出去没几米，后面的丧尸就追了上来，一只普通丧尸抓住了卡车的后斗栏杆，周焕举起焊枪，火焰烧在它的手上，丧尸惨叫着掉下去，却被后面的丧尸踩成了肉泥。“再快点！”叶禹看着后视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只骨甲丧尸离卡车只有两米了，它的骨刃几乎要划到后斗的轮胎。
余杰把油门踩到底，卡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拉开了和尸群的距离。叶禹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后背全是冷汗。他看了眼旁边的余杰，余杰的手还在抖，却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没事了，咱们快到超市了，到了就安全了。”
卡车终于开到了废弃超市门口，余杰把车停在超市的卷帘门旁，赶紧熄了火。三人跳下车，合力把卷帘门拉开一条缝，确认里面没有丧尸后，才把卡车开进去，又关上卷帘门，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尸群。
超市里一片漆黑，只有从卷帘门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光。叶禹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货架——上面还剩些罐头和方便面，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腐烂的食物，腐臭味比外面淡了些，却依旧让人难受。“先歇会儿。”周焕靠在货架上，拿出水壶喝了口水，手还在微微发抖。
余杰坐在驾驶室里，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握方向盘时太用力，手心被汗泡得发白，还有几道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他想起刚才被丧尸逼到绝路的场景，心脏还在狂跳，要是刚才换胎再慢一点，要是周焕的焊枪没及时预热，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成了丧尸的食物。
叶禹走过来，递给他一罐没过期的牛肉罐头：“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刚才你挺勇敢的，要不是你拿着焊枪拖住那只丧尸，我和周焕都危险了。”余杰接过罐头，打开后却没胃口，只是看着里面的牛肉发呆。周焕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后怕了，咱们都没事，这就够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咱们更有经验了。”
叶禹打开账本，在上面写下“途中遇三只骨甲丧尸，爆胎一次，无人员伤亡”，又画了个小小的对勾：“这次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没收获，咱们知道焊枪能对付骨甲丧尸，下次再遇到，就不用慌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回去后，咱们得在卡车上多放几把焊枪，再备点汽油，以防万一。”
三人歇了一会儿，开始清点物资。叶禹负责登记，余杰和周焕负责搬东西，把能吃的罐头、方便面都装进麻袋，还找到几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和消炎药。虽然刚才经历了生死危机，但看着装满物资的麻袋，三人心里都踏实了些——至少没白来一趟。
傍晚的时候，三人把物资搬上车，确认外面没有尸群后，才打开卷帘门，开车往山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