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梁子岛码头的积雪被阳光晒得融化大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净世军撤退后留下的浮桥残骸漂浮在湖面,江永、黄军等人正围着那艘曾藏着弩箭与珍珠的沉船忙碌——船体虽有破损,但主要结构完好,只要修补好漏水的缝隙,就能作为长期航行的交通工具。
余杰和周焕拿着焊枪,蹲在船身侧面,将一块块铁板焊接在破损处,蓝色的火花落在潮湿的船板上,瞬间熄灭,留下点点焦痕。“再加块铁板,这里的缝隙太大,不焊牢会漏水。”余杰说着,递过一块打磨好的铁板,周焕点点头,调整焊枪角度,精准地将铁板焊在缝隙上。
叶禹则在船舱里整理物资,将之前找到的弩箭、渔网和珍珠粉分类摆放,又从石屋里搬来几块干燥的木板,铺在船舱底部,防止积水浸泡物资。他走到船头,看着光秃秃的桅杆,突然灵机一动,找来一块厚实的木板,用炭笔在上面写下“梁子岛号”三个大字,再用钉子将木牌固定在桅杆顶端——风一吹,木牌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船了!”叶禹拍了拍木牌,笑着对正在甲板上帮忙的林溪说。林溪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木牌上的字迹,眼里满是期待:“有了船,咱们就能去更多地方,找更多像念念一样的小朋友了。”
沉船修复工作基本完成。黄军靠在船舷边,手里拿着一支新打磨好的弩箭,看着江永蹲在甲板上,用小刀在箭簇上刻着什么。他走近一看,只见江永正专注地在箭簇侧面刻下一个“1”字,刀刃划过金属的“沙沙”声在风中格外清晰。
“这是?”黄军疑惑地问。江永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昨天用这支箭射中了第一只冲上岸的丧尸,刻个记号,以后每解决一个威胁,就刻一个,算是给咱们的‘战绩’留个纪念。”
黄军沉默片刻,接过江永手里的小刀,也拿起一支弩箭,在箭簇上轻轻划动。他没有刻数字,而是刻了一个简单的“护”字——笔画不算工整,却透着一股坚定。“我爹以前说,弩箭的准头,靠的不是手稳,是心里有要护的人。”黄军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江永说,“以前我不懂,总觉得只要练得够多,就能百发百中,直到遇到你们,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江永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黄军。夕阳正缓缓沉入湖面,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沿着甲板延伸,仿佛要在船尾融在一起。“你爹说得对,”江永轻声回应,“咱们手里的武器,从来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保护这好不容易才守住的日子。”
梁子岛的夜空缀满星辰,码头旁的空地上,篝火正噼啪作响。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分食着下午用渔网捕到的烤鱼,鱼汤在铁锅里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陈丽抱着念念,坐在篝火的另一侧,看着不远处正在擦拭弩箭的黄军,轻声对身边的张琴说:“以前总觉得,逃出来后日子会一直黑暗,直到遇到你们,才知道原来还有人在为保护别人而战斗。”张琴笑了笑,给她递过一碗热鱼汤:“咱们都是在黑暗里找光的人,只要一起走,总能找到亮的地方。”
王墩子拿着一支刻有“1”字的弩箭,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忍不住对身边的曹滕蛟说:“等咱们去了雪山总部,解决了净世军,我要在箭簇上刻满记号,让那些混蛋知道,欺负咱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曹滕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头:“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刻,让这支箭成为净世军的催命符!”
余杰和周焕则坐在船舷边,检查着白天修复的船身,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他们在计划着明天再加固一下船帆,顺便清理一下船舱里的杂物,让“梁子岛号”能更快投入使用。
晚上九点,篝火渐渐变小,众人陆续回到石屋休息,只有黄军和江永还留在码头。黄军沿着沙滩慢慢走着,脚下的沙子湿润柔软,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这些脚印与之前战斗时留下的杂乱痕迹不同,带着一种安稳的气息,印在沙滩上,被月光照亮。
“在想什么?”江永走过来,与黄军并肩而行。黄军指着远处的芦苇荡,轻声说:“以前在山顶寨的时候,总觉得日子就那样了,守着一方小天地,能活一天是一天。现在才发现,日子其实还能有别的过法——有船,有武器,有要护的人,就算以后再遇到危险,也不怕了。”
江永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湖风吹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水汽的腥甜,飘到两人身边。“梁子岛的夜比山顶寨冷些,但篝火依旧在烧,”江永轻声说,“新的箭痕刻在弩上,新的脚印印在沙滩上,日子就像这红莲湖的水,流着,活着,没个尽头。”
黄军点点头,抬头看向夜空。星辰明亮,月光温柔,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岸边的篝火与“梁子岛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