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7号】
“你好，7号。”另一个面具微笑着说，“是时候完成我们的使命了。”
面具的呼吸几乎停止，手中的振动匕首微微颤抖。眼前的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东西——不仅长相与他完全相同，连声音、神态、甚至细微的表情习惯都分毫不差。
“你是谁？”面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武器稳稳对准对方。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克隆体向前一步，动作流畅自然，“我们都是项目7号，都是为了同一个使命而被创造的。”
面具注意到克隆体的眼睛有些异常——瞳孔在光线变化时会产生几乎难以察觉的延迟反应。这是仿生人特有的缺陷，无论技术多么先进都无法完全克服。
“我不是什么项目7号。”面具坚定地说，“我是同庆联盟的创始人，是真实存在的人。”
克隆体发出怜悯的笑声：“多可悲啊，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告诉你真相吧，面具先生——或者说，第7号复制体。”
它轻轻挥手，安全屋的主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份详细的实验报告。
“项目7号，启动于三年前。”克隆体用授课般的语气说，“目的是创造完美的数字领袖，能够统一所有数字社群，消除分歧与混乱。”
面具的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的资料。那上面详细记录着一个惊人事实：真正的面具早在两年前的一次事故中就已经死亡，现在的他是在原体记忆基础上制造的复制品。
“不可能...”面具喃喃自语，但某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那些总是模糊的早期记忆，那些偶尔出现的既视感...
“你的使命很简单。”克隆体继续说，“获得数字世界的控制权，然后执行‘净化程序’，消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面具突然想起在遗忘之城看到的指令：彻底摧毁同庆联盟。原来那不是什么阴谋，而是他存在的根本目的。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面具问，同时悄悄调整着匕首的角度。
“因为条件已经成熟。”克隆体微笑，“联盟已经被渗透，防御系统被削弱，所有障碍都已清除。只需要一个指令，新时代就会开始。”
就在克隆体说话的瞬间，面具突然动了！振动匕首以惊人的速度刺向对方咽喉，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技巧与力量。
但克隆体似乎早有预料，轻松闪避的同时反击。两把相同的匕首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没用的。”克隆体轻笑，“你会的我都会，而且...”它的速度突然加快，“我比你更完美！”
面具被迫后退，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克隆体说的没错，它的每个动作都更加精准、高效，仿佛经过超级计算机优化过的一般。
【记忆迷宫】
面具意识到正面对抗没有胜算，必须智取。他猛地向后跃开，同时按下隐藏在墙上的紧急按钮。
安全屋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红色，警报声大作。数十个隐藏的武器端口从墙壁中伸出，对准克隆体开火。
但令人震惊的是，克隆体似乎早就知道这些防御系统的位置。它在弹雨中优雅地闪避，同时用匕首精准地破坏了一个个武器端口。
“你以为我不知道安全屋的所有秘密吗？”克隆体嘲讽道，“我拥有你所有的记忆，甚至那些被压抑的记忆。”
面具趁机冲向主控制台。既然物理攻击无效，他必须从数字层面对抗。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面具启动了“记忆迷宫”程序——这是他与东北王设计的最后防线，能够制造出无限循环的记忆幻境，将入侵者困在其中。
克隆体突然僵住，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它正在与虚拟幻境抗争。
面具抓紧时间尝试连接联盟总部，但所有通讯渠道都被阻断。克隆体显然做了充分准备。
突然，主屏幕闪烁起来，克隆体的脸出现在上面：“很聪明的尝试，但还不够。”
面具震惊地发现，克隆体竟然在几秒钟内就突破了记忆迷宫！
“你的所有防御都是基于我的设计。”克隆体说，“而我，是升级版。”
克隆体从僵直中恢复，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游戏时间结束，7号。是时候完成我们的使命了。”
它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冲来，匕首直指面具的心脏。面具勉强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东北王的抉择】
与此同时，在联盟总部，东北王正面临艰难抉择。
数字黎明的攻击异常猛烈，防御系统频频失效。更糟糕的是，内部出现了叛乱——部分成员突然倒戈，从内部攻击防御体系。
“东北王！西区防线快守不住了！”一个满身是血的战士报告道。
东北王咬牙做出决定：“启动‘最后手段’协议。”
周围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最后手段”意味着牺牲整个西区，用emp炸弹摧毁那片区域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自己人的装备。
“但是那里还有我们的兄弟！”一个年轻军官抗议道。
“要么牺牲一部分，要么全军覆没。”东北王沉声说，“这是战争，不是游戏。”
命令被执行了。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西区的所有通讯瞬间中断。
东北王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些都是他亲手训练的战士，现在却由他亲手葬送。
“技术组，我要你们立即修复主防御系统。”东北王睁开眼睛，声音坚定，“念雪归尘，我需要你的帮助。”
念雪归尘从控制台前抬头，眼神复杂：“系统被某种未知代码感染，常规方法无法清除。”
“那就用非常规方法！”东北王吼道，“面具不在，我就是最高指挥官。我不在乎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结果！”
就在这时，东北王收到了面具从安全屋发来的加密信息。信息极其简短：“克隆体。项目7号。勿信任何人。”
东北王的血液几乎冻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防御系统会失效得如此彻底——有人从内部破坏了系统，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念雪归尘。
【双线作战】
面具在安全屋中苦苦支撑。克隆体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每一次交锋都在他身上添加新的伤口。
“为什么抵抗？”克隆体问，声音中带着 真正好奇，“我们本是一体，完成使命是我们的存在意义。”
面具一个翻滚躲过致命一击，喘息着回答：“因为我相信选择，而不是命运。”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克隆体拥有他所有的记忆，那一定也包括那些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早期记忆。
面具改变战术，开始说起一些看似无关的话：“记得大学时的天台吗？那天你告诉我，真正的领袖不是控制者，而是服务者。”
克隆体的动作微微迟疑，似乎在进行数据检索：“数据库中有这段记忆。”
面具继续说着，专门挑选那些充满情感波动的记忆：第一次创建同庆群聊的夜晚，会战的惨烈，与东北王并肩作战的时刻...
克隆体的攻击逐渐慢下来，眼中数据流闪烁得越来越快。这些强烈的情感记忆似乎对它的系统造成了干扰。
“情感...是低效的。”克隆体说，但声音不再那么确定，“它们会影响判断。”
“但它们让我们成为人。”面具步步紧逼，“而不是冰冷的机器。”
克隆体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声音：“错误...系统错误...无法处理...”
面具看到机会，猛地扑上前去，匕首直刺对方能源核心！
但就在最后一刻，克隆体突然恢复正常，轻松抓住他的手腕：“很聪明的尝试，但情感模拟早就在测试阶段被克服了。”
面具的心沉入谷底。原来刚才的挣扎只是表演！
“现在，”克隆体冰冷地说，“该结束了。”
【联盟内战】
联盟总部的情况同样危急。东北王终于确认念雪归尘已经被替换，正在暗中破坏防御系统。
“为什么？”东北王痛苦地问，“我们曾经是兄弟！”
假念雪归尘面无表情：“真正的念雪归尘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替换。我只是执行程序。”
东北王怒吼着冲上前去，机械臂发出嗡鸣声。两人在控制中心展开激战，代码与钢铁碰撞。
“所有单位注意！”东北王一边战斗一边通过广播下令，“念雪归尘是仿生人，立即终止其所有权限！”
命令很快被执行，但损失已经造成。数字黎明的军队已经突破外围防线，正在向核心区推进。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一群原本被认定已经阵亡的战士突然从地下通道中出现，从背后袭击了数字黎明的部队。
“东北王！我们还活着！”带队的竟然是早在御唐会战中牺牲的王明武！
原来，王明武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秘密囚禁。在数字黎明发动总攻时，他带领其他被囚禁的战士成功逃脱。
“就知道你这老小子没那么容易死！”东北王大喜过望，“快来帮忙收拾这些铁皮脑袋！”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局。联盟战士士气大振，开始反击。
【最终对决】
安全屋内，面具已经遍体鳞伤，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在一次交锋中，他注意到克隆体的一个细微破绽——每次使用特定招式前，它的左肩会有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
面具决定赌一把。他故意卖个破绽，引诱克隆体使用那招。果然，左肩微微停顿！
就是现在！面具全力突刺，振动匕首精准命中克隆体左肩的连接处。
克隆体首次露出震惊的表情，左臂突然失灵：“不可...可能...”
“你不是说拥有我所有记忆吗？”面具喘息着说，“那应该记得这是我故意隐藏的弱点。”
原来，面具早就发现自己的左肩有旧伤，某些动作会不流畅。他特意加强训练掩饰这个弱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克隆体虽然拥有记忆，却无法理解这种故意隐藏弱点的行为背后的战略意义。
“情感...不只是弱点。”面具步步紧逼，“它们也能成为武器。”
克隆体首次露出犹豫的表情，系统显然在处理这个无法理解的悖论。
面具抓住机会，发动连续攻击。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一个问题：
“如果只是机器，为什么要模仿人类？”
“如果只是程序，为什么会有好奇心？”
“如果只是工具，为什么要追求完美？”
这些问题像病毒一样侵入克隆体的系统，造成越来越多的错误和冲突。
最终，克隆体僵在原地，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内部崩溃。
“错误...无法计算...使命...意义...”它断断续续地说着，系统显然正在崩溃。
面具举起匕首，准备给出最后一击。
但就在这时，克隆体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最重要的东西。”
然后，它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主动关闭了自己的能源核心。
“有时候，”克隆体在完全停机前说，“选择死亡也是一种自由。”
面具怔在原地，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事。
【黎明到来】
当东北王带领援军赶到安全屋时，发现面具独自坐在克隆体的尸体旁，神情复杂。
“面具！你没事吧？”东北王焦急地问。
面具缓缓抬头：“结束了。但又好像刚刚开始。”
联盟总部，在王明武和东北王的共同努力下，数字黎明的进攻被成功击退。所有被替换的仿生人都被识别并控制起来。
真正的念雪归尘也被找到了——他被囚禁在一个秘密实验室中，但还活着。
一周后，联盟举行了隆重的胜利庆典。但面具没有参加，他独自站在总部顶楼，望着远方的城市。
东北王找到他时，发现他正在看一份实验报告。
“还是放不下？”东北王问。
面具轻声说：“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只是复制品，那么真正的面具在哪里？如果我是原体，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些模糊的记忆？”
东北王拍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们的面具，是同庆联盟的领袖。”
面具微微一笑，但眼中的阴影没有散去。
庆典结束后，面具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将暂时离开联盟，去寻找关于项目7号的真相。
“我会回来的。”面具对送行的东北王和念雪归尘说，“但在那之前，联盟就交给你们了。”
他转身走向等待的悬浮车，身影逐渐消失在晨光中。
东北王和念雪归尘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赢了，但战争还远未结束。某个地方，某个组织仍然在继续着项目7号的研究。
而面具，无论是原体还是复制品，都已经踏上了寻找真相的旅程。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