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入住,拿到房卡后,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带着点甜味的桔子清香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还算整洁。
然而,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定格在房间中央——那里,只有一张大床房。而且是一张看起来尺寸并不算特别宽敞的双人床。
空气瞬间凝固。
林默的尴尬癌立刻发作,他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呃…那个…你睡床,我睡沙发就…”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他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所谓的“沙发”,其实就是一个窄小的沙发,长度勉强够他蜷着腿,宽度更是堪忧,睡一晚绝对腰酸背痛。
宋思瑶也看到了那个“沙发”,她咬了咬下唇,脸上泛起红晕,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说道:“沙发太小了,根本没法睡…就…就睡床上吧…一人一半…”
“这…这样不好吧…”林默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烫。孤男寡女同住一室已经够尴尬了,还要同床共枕?
宋思瑶抬起头,明明自己羞得要死,却强装出一副洒脱的样子,甚至带着点娇嗔哼了一声:“哼,学长,我都不介意,你扭捏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说完,仿佛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把随身小包往床上一扔,“我洗澡去了!” 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林默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大床,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然而,不到十秒钟,卫生间里就传出宋思瑶一声压抑的惊呼:“啊啊啊啊啊!”
“怎么啦?”林默心头一紧,以为她滑倒了或者看到了蟑螂,赶紧走到门口问。
里面传来宋思瑶又羞又急、几乎带上了哭腔的声音:“他…他这卫生间的玻璃…是透明的!!!”
林默:“!!!”
他这才仔细看向卫生间的隔断——那根本不是传统的实心墙或者磨砂玻璃,而是一种特殊的艺术玻璃,平时看不出来,但一旦里面开了灯,外面就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模糊但曲线毕现的人影!虽然不至于毫发毕现,但那种朦胧的、欲盖弥彰的视觉效果,反而更加要命!
林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猛地转过身,背对卫生间,声音干涩无比:“我…我出去走走!你先洗!我保证不回头!”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了房间,还细心地带上了房门。
他跑到楼下大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卫生间里可能的情景,又赶紧强行掐断念头,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是宋思瑶发来的消息:「我洗好了…你可以上来了。」
林默这才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回到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新香气。宋思瑶已经换好了睡衣——是一套保守的棉质长袖长裤,但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脸蛋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我…我去洗漱。”林默低着头,快步钻进卫生间。他快速冲了个冷水澡,试图浇灭身体的燥热和心里的杂念。
等他出来时,宋思瑶已经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被子里,像一只巨大的蚕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紧紧地靠在床的最边缘,背对着他。
“学长…我…我睡觉可能有点不安分…”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这样裹着…好一点…免得打扰你…”
林默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自我封印的样子,憋着笑,心里觉得又可爱又有点不是滋味。他尽量自然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下,也紧靠着床沿,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好呢。”他轻声回应,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都僵硬地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谁先动谁就输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的疲惫终于战胜了紧张,沉沉睡去。
然而,宋思瑶的“预警”很快就应验了。
睡到半夜,那只“巨大的蚕蛹”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先是无意识地蹬掉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和穿着棉袜的脚丫。然后,一个翻身,手臂甩了出来,搭在了中间的“无人区”。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热,她开始无意识地和身上的被子“搏斗”。裹紧的被子被她踹开、挣松… 先是肩膀露了出来,接着是后背…保守的睡衣因为翻滚而卷起,露出一小截纤细柔韧的腰肢,肌肤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她睡得毫无防备,嘴唇微微张着,长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全然的柔软和毫无防备。
也许是潜意识里感知到旁边的热源,她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猫,又无意识地朝着林默的方向翻了个身,一点点地挪了过去。手臂甚至无意识地搭在了林默的腰上。
林默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但没有醒。
就在这时,宋思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迷糊了一下,随即震惊地发现自己几乎半个身子都快趴到林默身上了!而自己的睡衣卷曲,春光乍泄!
她吓得瞬间彻底清醒,心脏狂跳,手忙脚乱地想后退。然而,当她借着月光,看到林默近在咫尺的、安静的睡颜时,所有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的呼吸平稳,眉头舒展,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脆弱。白天里所有的冷静、强大、果决都在此刻收敛,只剩下纯粹的安宁。
一种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冲动,如同藤蔓般瞬间攫住了宋思瑶的心脏。她鬼使神差地、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向着那张脸靠近…再靠近…
最终,一个轻柔如羽毛、带着颤抖和无比珍视意味的吻,轻轻地、快速地落在了林默的唇角。
一触即焚!
如同触电般,宋思瑶猛地缩了回去,用最快的速度滚回自己的床沿,用被子死死蒙住头,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脸上火烧火燎!
巨大的甜蜜、负罪感和恐慌瞬间将她淹没。
“我在干什么?!我疯了么?!”
“林默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不能…我不能这样…”
她死死地压住心里疯狂滋长的情愫,用力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