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分公司的风暴随着张启明的暂时隐退和李副局长的落马(虽然张启明脱身,但李伟受贿事实确凿,难逃法网)而逐渐平息。
在林默提供的清晰账目(证明税务问题系被人构陷)和苏清璇的强力支持下,集团董事会迅速做出决议:恢复林默魔都分公司总经理的一切职务。而那位志大才疏、捅出娄子的张宇,则灰头土脸地被踢回了陕北分公司,继续当他的副经理,前途一片黯淡。
林默重返办公室,虽然格局未变,但气氛已然不同。员工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庆幸。他雷厉风行地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务,拨乱反正,将张宇安插的亲信全部清理出去,柳潇潇、沈清秋等骨干重新回到关键岗位,孙宇也正式升任财务总监。公司运营迅速回归正轨。
然而,林默还没享受几天清静日子,讨债的就上门了。
这天,他刚开完一个长会,回到办公室,就见宋思瑶正悠闲地坐在他的会客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裹着透肉的浅灰色丝袜,交叠着,脚尖勾着一只高跟鞋,轻轻晃荡。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笑吟吟地看着他。
“学~长~”她拖长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和戏谑,“恭喜官复原职呀!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兑现一下你的承诺了?”
林默一看到她那笑容,心里就咯噔一下,顿感头大。他当然没忘记那“三个条件”的事。
“思瑶啊……”林默揉了揉眉心,试图挣扎,“你看最近公司百废待兴,我实在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条件先存着?利息照算!”
宋思瑶放下咖啡,站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眼神却不容拒绝:“不行哦学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我这个条件很急的!”
“什么条件?”林默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爸妈!”宋思瑶露出一副苦恼无比的表情,“他们不知道听了哪个三姑六婆的煽风点火,疯狂催婚!给我安排了一堆奇葩相亲对象,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她狡黠地眨眨眼,“第一个条件就是:请学长你,假扮我男朋友,跟我回姑苏老家一趟,应付一下我爸妈!”
“什么?!”林默差点跳起来,“假扮男朋友?!还要见你爸妈?!思瑶,这玩笑开大了!不行不行!”
他立刻想起之前被柳潇潇拉去假扮男友应付相亲对象的尴尬场面,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怎么不行?”宋思瑶叉着腰,“学长你长得帅,事业有成,气质佳,带回家绝对有面子!能帮我堵住悠悠众口!就这么说定了!”
“可是我……”林默还想找借口。
“学长~”宋思瑶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扯着他的袖子晃啊晃,“你可是答应了我三个条件的!不能耍赖!难道你要让我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相亲吗?你就忍心吗?”
林默看着她那故作可怜的样子,又想到她之前冒着巨大风险帮自己获取关键证据,心一软,重重叹了口气:“……唉,行吧行吧!就一次!下不为例!”
“耶!学长最好啦!”宋思瑶立刻欢呼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于是,周末,林默硬着头皮,被宋思瑶拉着,开车前往姑苏。路上,他还特意停下买了几样昂贵的礼品——茶叶、丝巾、名酒,做足了“准女婿”上门的样子。
宋思瑶看着他熟练地挑选礼物,调侃道:“学长,很熟练嘛~是不是以前经常干这事儿?给多少女孩子假扮过男朋友啊?”
林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是跟你潇潇姐练出来的!” 他想起了柳潇潇家那些热情得过分的亲戚,至今心有余悸。
车子驶入姑苏古城,小桥流水,白墙黛瓦,风景如画。宋思瑶家在一个保持着古朴风貌的老街区,是个带着小庭院的宅子,透着书香门第的气息。
敲开门,宋思瑶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时。宋父戴着眼镜,气质儒雅,是位退休教师;宋母则显得温婉而热情。看到女儿带着一个如此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的“男朋友”回来,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老两口顿时喜笑颜开。
“叔叔阿姨好,我是林默。”林默努力摆出最得体、最谦逊的笑容。
“哎呀,好好好!快请进快请进!”宋母亲热地招呼他们进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林默来说简直比应对一场商业谈判还要耗费心神。他需要回答宋父关于事业、家庭、未来规划的种种“考察”,需要应付宋母关于生活习惯、口味偏好、甚至生肖八字的旁敲侧击,还需要在宋思瑶时不时“添油加醋”的描述中保持微笑并不穿帮。
餐桌上,更是气氛“热烈”。宋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地道的苏帮菜,不停地给林默夹菜。
“小林啊,尝尝这个松鼠鳜鱼,我们姑苏的特色!” “小林,多吃点蟹粉豆腐,瑶瑶说你平时工作辛苦,要补补!” “小林,和瑶瑶怎么认识的呀?以后有什么打算呀?”
林默一边应对着盘子里堆成小山的菜,一边大脑飞速运转,编织着看似合理又甜蜜的“恋爱经历”,还得时刻注意和宋思瑶眼神交流,假装默契。宋思瑶则在一旁偷笑着看他“表演”,偶尔还“深情”地给他擦擦嘴角,弄得林默耳根发红,浑身不自在。
与此同时,燕京。 一间隐蔽的茶室里,刚刚“赋闲在家”的张启明,并没有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安分。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沉稳、带着几分威严的中年男声。
“启明兄?难得你主动联系我。”对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启明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语气却显得十分诚恳:“苏兄(苏清璇的大伯,苏伯礼),就别取笑我了。经此一役,我才真正看明白,如今这苏氏集团,早已不是我们老一辈打拼时的样子了。苏清璇那个黄毛丫头,行事霸道,任人唯亲,连同那个外人林默,都快把集团搞成他们的一言堂了!再这样下去,苏氏百年的基业,恐怕要毁于一旦啊!”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想通了。之前是我糊涂,总想着争权夺利。现在想想,只有我们这些真正为苏氏着想的老家伙联合起来,拨乱反正,才能保住集团的根本。苏兄,你在集团德高望重,我愿意全力支持你。我同意和你合作,苏氏……是时候该变变天了!”
电话那头的苏伯礼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掂量张启明话中的真假。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启明兄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苏氏,终究是姓苏的。具体事宜,我们找个时间,详细面谈。”
“好!一言为定!”张启明脸上露出得逞的阴笑。
挂掉电话,他看着窗外,眼神阴鸷。苏清璇,林默,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旧的联盟破裂,新的、更危险的联盟正在暗处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