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说话的同时,手指再次落下,这次点在了阿全耳后的一个穴位。
“呃啊——!”
阿全发出一声更加扭曲的惨叫,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穿他的耳膜,直抵脑髓。
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翻涌上来,他开始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阿全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他时而清醒地感受着那非人的折磨,时而又被痛苦的浪潮卷入混沌的深渊。他开始无意识地哀求,用破碎的越南语夹杂着不成调的呻吟,求李长安杀了他,只求一个痛快。
但李长安对此充耳不闻。他的动作精准、稳定,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工匠在雕琢一件作品,只不过他雕琢的,是人的意志和承受力。
然而,阿全内心深处对阮文丰的忠诚,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烛火,依然在顽强地闪烁。当一阵剧烈的痉挛稍微平息,他趁着短暂的喘息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舌头伸到上下牙齿之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宁愿咬舌自尽,也绝不出卖将军!
李长安时刻关注着阿全,就在他牙关即将用力的千钧一发之际!
李长安眼中寒光一闪,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举动。右手如电探出,大拇指和食指精准无误地扣住了阿全的下颚关节两侧,猛地一错一拉!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呜——!”阿全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呜咽,他的下巴被干净利落地卸掉了!嘴巴无力地张开,再也无法闭合,更别提用力咬合。
试图自尽的努力被瞬间瓦解,只剩下更加深沉的绝望和生理上无法控制的涎水从嘴角流淌而下。
李长安冷漠地看着他因脱臼而扭曲的脸,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想死?没那么容易。在我允许之前,你连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力都没有。”
他松开手,任由阿全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胸前,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绝望声响。
李长安不再仅仅依赖于点穴。他走到桌边,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造型简洁却异常锋利的匕首。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他回到阿全身前,用冰凉的刀面轻轻拍打着阿全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点穴,只是让你体验内在的痛苦。”李长安的语气平缓,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胁。
“现在,让我们尝尝外在的滋味。你知道‘凌迟’吗?一种古老的艺术,用小刀,一片一片地割下犯人身上的肉,据说最高纪录是三千六百刀,在最后一刀落下之前,犯人都能保持清醒,甚至看到自己的骨骼和内脏。”
刀尖缓缓下移,停留在阿全左侧锁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上。
“我会从不会立刻致命的地方开始。先剥下你的皮肤,让你看着自己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然后,我会慢慢剃掉你的肌肉,一片,一片,让你清晰地听到刀锋刮过骨头的声音。”
李长安的描述极其细致,伴随着话语,刀尖微微用力,刺破了表皮,一缕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要是常飞在这里,估计都会认不出眼前这人是他所认识的李长安。
那尖锐的刺痛,与之前内部那混沌、弥漫的痛苦截然不同,是一种清晰无比、定位明确的切割之痛。
阿全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嗬嗬声,被卸掉的下巴让他连完整的惨叫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只能通过剧烈颤抖的躯体和充满恐惧的眼神来表达他此刻的极致惊恐。
“说不说?”李长安的刀尖没有继续深入,只是停留在那里,施加着持续的压力,让痛苦和恐惧不断累积。
阿全疯狂地摇头,眼泪混合着汗水、血水和涎水糊满了脸颊,但他残存的意志仍在负隅顽抗。
“看来还不够。”李长安手腕微微一转,刀锋轻巧地划下,一片薄如蝉翼、指甲盖大小的皮肉被削了下来。
“呃——!!!”阿全的身体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般剧烈弓起,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李长安没有停顿,刀尖如同最残酷的雕刻刀,开始在那小小的伤口周围细致地“工作”起来。
他动作很慢,刻意让阿全充分感受每一丝痛楚,感受皮肉分离的过程,感受温热的血液顺着胸膛流下的黏腻触感。
切割的疼痛,点穴带来的内部折磨,下巴脱臼的屈辱和不适,以及对未来那无休无止、如同坠入无间地狱般痛苦的恐惧……多种维度的酷刑交织在一起,彻底淹没了阿全。
他的意志,在那片被削落的皮肉掉在地上时,终于伴随着心理防线的全面崩塌,彻底瓦解了。
他不再挣扎,身体如同烂泥般瘫软在椅子上,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生理性颤抖。他用还能活动的舌头,拼命抵住上颚,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呜咽般的声音,然后艰难地、一下一下地,开始点头。
那点头的幅度很小,却用尽了他此刻全部的气力和尊严。
他屈服了。
李长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匕首上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吧嗒声。他静静地看着阿全,等待着他用这种方式表达的彻底投降。
过了好几秒,直到阿全点头的动作变得迟缓而无力,李长安才伸出手,托住他的下巴,又是利落的一错一推。
“咔嚓!”脱臼的下巴被复位。
阿全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喘着气,涎水和血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他抬起头,看向李长安的眼神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彻底的顺从,如同被彻底驯服的野兽,再也看不到丝毫反抗的火焰。
“名字……阿全……”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主动开始了交代。
“阮文丰将军……特别行动队……是我上司……他,还有高台教郑明世,和好教刘太平……保大皇帝的人陈文明……他们……一起计划的……”
彻底的崩溃之后,是毫无保留的吐露。他断断续续,却无比详细地将参与者的名字、伏击的计划、使用的武器、撤退的路线、乃至他们各自那点可笑的盘算,全都说了出来,只求能结束这地狱般的煎熬。
李长安静静地听着,直到阿全再也说不出新的信息,只是瘫在那里无声地流泪。
“早这样,何必受这些苦。”李长安淡淡地重复了之前的话,擦拭干净匕首,收回腰间。
他不再看那个已经精神肉体双重崩溃的囚徒,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常飞依旧如同门神般守在外面。
“处理掉。”李长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干净点。”
“是,先生。”常飞低声应道,侧身让李长安通过,随后再次关上房门,隔绝了里面那个刚刚在生理和心理上都经历了最彻底摧毁的杀手,以及他即将到来的、彻底的终结。
当常飞进入房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也是浑身一个哆嗦,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对待敌人,没必要仁慈。
此时,李长安已经从阿全口中确认了自己所想,至于为什么不留着阿全来和问罪阮文丰等人,完全没那必要。
毕竟,理由什么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