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指着的大姐,迷迷糊糊看向沈慕言没明白怎么回事。
还是旁边坐着的人看见她的包袱,提醒道:“大姐,你包袱被人割破了!”
大姐终于回过神来,先是看到自己包袱上那道长长的口子,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惊呼:“啊!我的包袱!谁干的!”
“他啊,我亲眼看见的,刀片还在这呢!”沈慕言抬了下脚,露出小偷掉的刀片。
小偷一看这情形,脸都白了,挣扎着想爬起来跑路。
沈慕言哪能让他得逞,一脚把人踹倒:“干什么?你得等乘警!”
“噗通!”刚爬起来一半的小偷再次被她踹了个结结实实的屁墩儿,疼得他龇牙咧嘴。
“啊!我钱丢了!”
“我的钱包也没了!”
“我包袱也被割破了!”
沈慕言他们所在的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听上去丢东西的还不少!
乘警很快赶了过来,看着龇牙咧嘴的小偷,以及周围群情激愤的乘客,立刻明白了情况。
“乘警同志,这是小偷。”沈慕言再次抬起脚,把刀片捡起来:“这是他的作案工具。”
两名乘警从沈慕言手中,接手了小偷。
“小同志,这小偷你抓的?你人没事吧?”乘警同志看着比小偷还矮了一个脑袋的沈慕言关心道。
沈慕言摇摇头:“我没事。”
“同志!他偷东西,我们都丢了钱!”
“我的钱包没了!”
“还有我的!”乘客们七嘴八舌地控诉着。
乘警经验丰富,先是稳住了场面:“大家别急,一个个说,丢失财物的同志稍等一下。”
为首的乘警对旁边的同事点头:“小王搜一下。”
“是,队长。”小王不顾小偷的喊叫,直接上手。
这一搜可不得了,竟从小偷那件不起眼的灰布褂子里,摸出了三个不同样式的钱包,还有一些散乱的毛票和粮票。
“这是我的钱包!”
“那个蓝的是我的!”
失主们立刻认了出来自己的东西,情绪激动的差点冲上去撕了小偷。
乘警清点完赃物,严肃地对小偷说:“哼,还是个老手!带走!”
他转而看向沈慕言,目光中带着赞许:“这位小同志,真是多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我们要给你记一功,写表扬信!”
沈慕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同志您太客气了,我叫沈慕言,是安泽县槐花大队的村医!碰到这种事,谁都会站出来阻止的,真的不用麻烦写表扬信。”
“哎呦,小同志你可别谦虚!”那位被划了包袱的大姐,红着眼睛道谢:“要不是你眼尖,抓住小偷,我的钱都没了,我家都回不去!”
其他找回钱包的乘客也纷纷围过来道谢。
“是啊是啊,小同志可是实实在在帮了我们大家!”
“谢谢你了同志!”
沈慕言被围在中间,有点招架不住这份热情。
甚至还有人给他送吃的。不过都被她给拒绝了。
好不容易寒暄了几句,她赶紧抓住机会,指了指车厢连接处的方向:“那个……大家真的不用客气。我先走了……走了啊……”
果然,这个年代的人,很纯朴,很热情……
这话一出,原本充满感激和气愤的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哎呦,年轻人就是脸皮薄,夸几句脸都红了!”
乘警也笑了,点点头:“快去吧,小沈同志,再次感谢你!”
沈慕言如蒙大赦,赶紧挤出人群,快步走向厕所,心里长舒一口气。
解决完生理需求,沈慕言感觉浑身轻松。
回座位时,周围的乘客还对她投以友好的目光,让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接下来的路程很平静,沈慕言位置靠窗,时不时看看外面的风景,也很自在。
除了第一顿饭是自带的饭菜,之后的几餐她都是在火车上买的。
虽然价格稍贵,味道也只能说勉勉强强,但热乎乎的饭菜总比冷硬的饼子窝头要强。
车厢里飘荡着各种食物混合的味道,泡面的、盒饭的、自带卤菜的,构成了这个年代火车上特有的气息。
她大多时间还是靠窗坐着,安静地翻看医书,或者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两天一夜的车程漫长,累的时候和周围人聊聊天,一路上也算轻松。
火车终于到站,车厢里顿时骚动起来,人们开始收拾行李,过道里很快就挤满了人。
沈慕言也把自己的包袱拎在手里,跟着人流,慢慢地往车门方向挪动。
经过一阵奋力挣扎,双脚终于踏上站台。
京市火车站远比县里的气派得多,人流也大,南来北往的人行色匆匆。
沈慕言只感觉周围人山人海,没有犹豫,直接往火车站门口走。
果在火车站出口附近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她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几个人。
齐院长正站在那里,清点着人数,王国栋和刘二妮也在了,正朝她这边招手。
“慕言!这边!”刘二妮嗓门大,穿透力强。
沈慕言赶紧快走几步汇合过去。
“齐院长,二妮姐,王大哥。”她笑着打招呼。
齐院长对她点点头:“小沈来了,再等会吧,还有其他人没出来。”
“好的。”沈慕言点头,在刘二妮和王国栋对面坐下。
刘二妮可憋不住话,一把拉过沈慕言,掩不住的兴奋:“慕言!快跟我说说,车上咋回事?我听隔壁车厢过来的人说,你帮忙抓了小偷?”
王国栋也凑过来,对她比了个大拇指:“是啊慕言,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身手,你是这个。”
沈慕言被他们问得哭笑不得:“就是恰好碰见,趁着那小偷没防备,我才能把人摁住。”
刘二妮上下打量着沈慕言,仿佛第一次认识她,“没看出来啊慕言,你看着瘦瘦小小的,关键时候这么虎!厉害!”
“姐,您这是夸我吗?”沈慕言无奈的笑道:“我就当是了?”
正说着话,另外几个同行的村医也陆续从出站的人流里挤了出来,个个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