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背着满满一竹筐草药下山的时候,就看见卫生室那边围了不少人,被围在中间的是一辆小轿车。
她心下正疑惑,就听凤英婶子的大嗓门喊她:“慕言回来了!”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大家自动给她让开路。
沈慕言加快脚步走过去,这才看到了站在车旁一身警服的周宏远和正陪着说话的大队长。
“慕言,你可真有本事!公安局的领导都请你去帮忙哩!”凤英婶子脸上笑开了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婶子,没那么夸张。”沈慕言先跟周宏远和大队长打了招呼:“周叔,队长叔。”
大队长见状,对围观的众人挥挥手:“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周局长找慕言有正事,别都围在这儿了!”
大家虽然好奇,但也听话地散开,主要大部分人还得回家做饭,一大家子等着吃呢!
沈慕言放下背篓,把周宏远带进屋,倒了杯水:“周叔,您跟周大伯说好了?”
周宏远接过水杯,脸上带着无奈:“说好了,答应治了。人是松了口,但我看那心结……怕是还没解开。我就担心他这头答应着,转头又想不开。”
沈慕言理解他的担忧:“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好事。眼下最紧要的是先把毒解了,把身体稳住,周大伯身体经不起再折腾了,毒也不能耽误。”
“是啊,也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周宏远点点头,放下水杯:“慕言,你看,能不能现在就跟周叔走一趟?趁着他刚松口,咱先治病。”
“当然可以,我准备一下东西就跟您走。”沈慕言利落地应下。
转身去拿她的医药箱和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材,又去门口跟大队长交代了一声。
听说她去帮周局长的家人治病,大队长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这不就证明他们村的村医厉害嘛!
这出去都能跟人多吹几句。
周宏远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随口问道:“怎么没看见景行?他没在这养伤?”
“我大哥伤好的差不多了,应该是在家休息。周叔您找他有事?要不我去叫他?”
“不用不用,”周宏远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什么事。就上次他给我出的那个主意,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啊?”沈慕言手上动作一顿,好奇地抬起头。
周宏远笑了笑,解释道:“雅雅跟你提过吧,我家祖上给她定了门糊涂亲事,对方家里有些背景,一直纠缠,让我很是为难。上次景行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感慨:“你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了那位直系领导的错处……这不,问题顺利解决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雅雅这事儿,总算能放下了。”
他闺女终于不用着急相亲找婆家了。
沈慕言听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周雅那婚事解决了,里面还有霍景行的手笔。
她笑着道:“原来还有这茬?那这确实是好事。”
虽然周宏远说的简单,但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不少门道,那什么直系领导指不定还在不在安泽县了。
“是啊,多亏了他。”周宏远点点头,没有一点领导架子:“等下次还得好好谢谢那小子!”
沈慕言快速收拾好东西,背上药箱:“周叔,东西都拿好了,咱们走吧。”
山脚下,霍景行和吴大江蹲在田埂边,压低声音交谈着。
“这几天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霍景行声音低沉,视线扫了眼远处干活干的起劲儿的周强。
吴大江摇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霍哥,我跟建国轮班盯着周强呢,没啥特别情况。他除了上工就是在家窝着,没见跟什么外人接触。”
霍景行沉吟片刻,道:“别太紧张。就算他们真要联系,青天白日的可能性也不大。你们盯梢的时候也注意着点,别太明显,打草惊蛇就不好了。黑牛能到现在不暴露,反侦察能力肯定不弱。”
“明白,霍哥,我们有数。”吴大江点头。
两人正说着,徐建国拿着壶水走过来:“霍哥!你在这儿呢!我刚回来听村里人说,有公安开着小汽车来找慕言了,你没去看看?”
“公安找他做什么?”霍景行皱眉:“慕言上山了。”
“不知道啊,我从西头来,没往那边走。”徐建国没当回事:“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又找晦气呗。”
他觉得不是沈家,就是隔壁大队的宋家,也就他们心里没数,老爱找沈慕言麻烦。
霍景行猛地站起身:“我去看看。”
徐建国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挠挠头:“不是,霍哥你别着急,说不定就是宋家那帮人不死心又闹什么幺蛾子,慕言肯定能应付……”
霍景行眼神瞬间冷下去,看来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他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卫生室的方向走。
上次沈慕言进公安局就牵扯到成份问题,这次对方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沈慕言最近跟周宏远走的近,周宏远又因为他闺女的事跟孙书记闹得正热闹,谁知道姓孙的那老东西,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周宏远的错处,把事牵扯到慕言头上?
“哎,霍哥!你等等我啊!”吴大江见状连忙想跟上。
“我去看看,你不用跟着!”霍景行头也没回地扔下一句,脚步更快了几分。
吴大江看着霍景行几乎是小跑起来的背影,张了张嘴:“霍哥这……也太紧张了吧?慕言精的跟什么似的,能有啥事?”
徐建国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霍景行离开的背影,随口道:“你看不出来?慕言那是被霍哥一家子,放在心尖尖上!”
霍景行一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卫生室看个究竟。
直到看见沈慕言正和周宏远一起从卫生室里走出来,脸上神情平静,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不像是被为难的样子。
他急促的呼吸才稍稍平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