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他去哪里了?”
刘奕妃抢着问。
陈咏敏脸色白了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忆道:“之后……有警察来找,是九龙警署的!”
“然后他就让严冰备车,说是去九龙警署一趟。我想着警署问话,应该没事,老公在政府关系上向来做得稳……怎么……?老公没回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姬达!这个名字在今天的九龙犹如瘟神!
沈梦玉倒抽一口凉气,猛地站起来,再没半点平日端淑的风范,声音斩钉截铁:“九龙警署!小陈肯定被扣在九龙警署了!小玫!小妃!马上换衣裳!”
“梦玉姐,我跟你去!”汪明泉立刻放下杯子站起来。
“我也去!”赵雅织也跟着起身。
陈咏敏把文件袋往旁边柜子上一扔:“玉姐,我去开车!”
平日里或雍容华贵、或明艳动人、或清丽脱俗的六个女人,此刻动作麻利得惊人,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焦急。
很快,几辆名贵的轿车冲下山道,如同几头被惹怒的雌豹,疾驰进沉沉的夜幕。
九龙警署那深绿色的大门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显得异常森严冰冷。
门口守门巡警的注意力完全被突然驶来的几辆车吸引住了。
当头一辆黑色大奔刚刚停稳,后排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
沈梦玉第一个下车,她穿着素雅的月白色 羽绒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那股无声的急迫和紧张让巡警心里一咯噔。
紧接着,后面的几辆车里,刘奕妃、刘奕玫、汪明泉、赵雅织、陈咏敏,几个女人陆续下差。
六个不同风姿但都堪称绝色的女人同时出现,像瞬间点燃了原本冰冷昏暗的警署门口,形成了一道极其不真实又引人瞩目的风景线。
门口两个年轻的巡警直接看傻了眼,嘴巴微张,连该有的盘问都忘了。
“我们是陈铭的家属!他来你们警署协助调查,现在我们要见他。”
沈梦玉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径直走上前。
一个小个子的女文员正端着文件经过大堂,被门外涌进来的一群衣香鬓影震了一下。
手里的文件差点没拿稳,慌忙道:“几位……几位小姐?太太?什么事?”
“我们来找陈铭,他人在哪里?”
陈咏敏一步上前,语气急促但还算有分寸,“我们是他的家人,要见他!”
“陈……陈铭?”女文员有点蒙,目光忍不住在眼前一群美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什么阵仗?
就在这时,通往内部走廊的门打开了。
忙了一天的姬达和韩森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姬达脸色依旧绷着,韩森则皱着眉,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两人一出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站在最前的沈梦玉,掠过她身后那各有千秋的五张脸孔。
饶是姬达铁面森森,韩森城府老练,瞬间也被这扑面而来的、因焦虑而更添一份动人的活色生香晃了神,心头剧震了一下。
韩森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难言的惊艳和了然,姬达则眼神微微一滞,立刻又恢复了锐利的审视。
沈梦玉看到出来两个警衔最高的,于是立刻走过去开口道。
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韩森。
“韩探长!我先生陈铭今天应贵署传唤过来问话,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想接他回家。”
韩森还没开口,旁边的姬达上前半步,站到女文员前面,高大的身躯无形地隔开了沈梦玉。
他冷冷地开口,那眼神里的惊艳已经被公事公办的冰层彻底覆盖:“陈太太是吧?很抱歉,陈铭先生目前处于羁押阶段,48小时内,根据《警察条例》,亲属不得探视。”
“羁押?”汪明泉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带着不敢置信,“他犯了什么罪?有法院的令状吗?”
姬达的眼神如刀,刮过汪明泉漂亮的脸蛋。
“是否犯罪有待调查。羁押是法律程序赋予警方的正当权利。几位请回吧。”
他的语气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刘奕玫吓得抓住了姐姐的胳膊,刘奕妃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瞪着姬达。
赵雅织和陈咏敏也都脸色煞白。
沈梦玉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她迎视着姬达冰冷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姬警司,请你们秉公办事。我先生是清白的!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
“够了!”姬达不耐烦地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陈太太,这里是警署。威胁的话,等你有了律师再说。来人!”
他侧头喝了一声,“请陈先生家属离开!”
两个身材高大的印裔辅警闻声走了过来,眼神警惕地看着这群女人。
气氛瞬间紧绷。
好一会儿后。
“我们走。”沈梦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猛地转身。
她怕再多待一秒,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汪明泉扶着她一边胳膊,陈咏敏也立刻上前护着她另一边。
赵雅芝、刘家姐妹眼圈都红了,强忍着泪水,恨恨地看了那冰冷的警署大楼一眼,跟着沈梦玉快步回到了车上。
到了自家后,沈梦玉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而是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李家深水湾道的大宅,庄悦明刚哄了女儿睡下不久,准备在自己偏静的小书房里看会儿书。
隔壁卧室的电话分机突然响得又急又厉。
她接起:“喂?”
“悦明姐,是我,梦玉。”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沙哑和急促。
庄悦明心头莫名一跳:“梦玉?这么晚了,有事?”
“悦明姐,”沈梦玉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阿铭出事了!他被九龙警署的姬达和韩森扣下了!”
“他们要羁押他48小时!我刚刚去警署要人,姬达那人的态度强硬得很,不让见!”
“李家成先生睡下了吗?麻烦让他帮忙说说情。”
庄悦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一抖,话筒差点掉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什……什么?陈生他……”她稳住自己发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