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伸手想去碰姜小帅,却被对方狠狠甩开。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姜小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从你决定假死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再拥有他的爱了。郭城宇本来想告诉你他的情况,是我拦着的,是我不让郭城宇说的。”
池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姜小帅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因为我不想让他临死前还抱着希望,不想让他知道他掏心掏肺爱着的人,为了另一个人,连句真话都不肯给他。你选择在他面前假死,那就干脆一辈子死着好了,别再出来玷污他的感情——吴所谓的心是干净的,容不得你这样的人再来糟蹋。”
池骋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看着姜小帅手里那束白菊,目光落在花束上的卡片上——那是吴所谓生前最喜欢的句子:“人间骄阳正好,风过林梢,彼时我们正当年少。”
那是池骋曾经写给吴所谓的,写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书签上。
“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个书签。”姜小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诛心,“医生说,他到最后都没松开,好像攥着什么宝贝似的。池骋,你知道吗?他到死都以为你是爱他的,以为你是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从来没怪过你。”
池骋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他缓缓蹲下身,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错了……”他反复念叨着,声音破碎不堪,“我真的错了,所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没办法看着汪硕死……”
“那吴所谓呢?”姜小帅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他就活该吗?他就该为你的‘没办法’付出性命吗?池骋,你太自私了,你从来都只考虑自己,考虑你所谓的责任,却从来没真正心疼过那个把你当成全世界的人。”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碎得彻底,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姜小帅把手机扔回给池骋,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这里,也别再去他的墓前。”姜小帅说,“他现在很安静,我不想让他被你打扰。你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就算你用余生来忏悔,也换不回他的命,换不回他那份干净又纯粹的爱。”
池骋抬起头,眼里满是哀求:“小帅,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就一眼,我只想看看他……”
“不配。”姜小帅打断他,语气决绝,“你连给他上一炷香的资格都没有。从你选择欺骗他的那一刻起,你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死了的结束了,活着的,也永远别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