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泣泪、罗帐颠狂、锦衾翻覆、枕席生春。
初尝人事的年轻男女不知轻重,彻夜奋战。
星奴在隔壁耳房等着屋内要水,从天黑等到天明,满脸通红的等了一个晚上才听到迟来的吩咐。
燕于归捂着酸痛的腰子艰难的穿上衣服,默默感叹:还是姐姐好,大方懂事体力好。
邀月待他走后,才拉下蒙着头的喜被,满目春色,如同彻底解冻的湖水,清波荡漾,动人心弦。
她轻抿下唇,嗔道:真是坏弟弟,哪里习得这般多的花样,幸好她狠狠镇压了对方。
若是他下次非要尝试那些羞人的姿势,她就,她就……
也不是不可以。
邀月日常傲娇完,想起床,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最终运功一个大周天才勉强起身。
今天是和白家人认亲的日子,她才不要去迟了。
她邀月素来要强,不能说不行。
送走宾客的第二日,燕于归便和邀月拜别史小翠,踏上回家的旅程。
是的,在燕于归心里,移花宫才是家。
史小翠是真舍不得,舍不得小儿砸,也舍不得邀月。
她感觉雪山派和邀月这朵高岭之花非常般配,奈何小儿砸执意要走,儿大不由娘,她只能心酸的将行李装了一车又一车。
还好有孙女、孙女婿陪着,她才没那么伤心。
自家娶媳嫁女,娶媳妇的跑了,嫁出去的孙女倒是将人带回来,一进一出,人数没变,也还好吧,史小翠自我安慰。
燕于归有点感动,但不多。
他清楚这是因为史小翠是个不吝啬感情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他和白自在或者白万剑起了冲突,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对方那边。
若他死在别人手里,史小翠会拼死为他报仇,若死在白自在他们手里,史小翠只会哭诉几句后彻底的遗忘。
多情而又无情,说好听点是拿得起放得下,和白自在一样,只能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所以,这里不是他的家。
狗哥最后还是留在了雪山派。
梅芳姑死前虽然暗示狗哥就是石清夫妇的孩子,但狗哥听不懂啊。
已知:梅芳姑抢了石清夫妇的一个孩子,梅芳姑是狗哥的妈,狗哥和石清夫妇的另一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梅芳姑有守宫砂。
结论:狗哥是石清夫妇的孩子。
但狗哥他不是正常人啊,赤子之心,就转不过来这个弯。
石清夫妇百分之九十九是自己的父母,阿绣却百分百是自己的老婆。
于是乎,没有家的狗哥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留在雪山派。
石清\/闵柔:这赤子之心不要也罢!
来时慢慢悠悠,去时更慢。
游山玩水,顺便拜访昔日的神医好友,送点侠客岛特产药材,吹吹牛喝点酒,顺理成章的交流彼此的医术。
燕于归收获满满,心情大好,他站在大夫的立场,对邀月上次求医的霸道行为狠狠责斥一番,最终以邀月再三求饶方才罢休。
燕于归各种造作,掐着时日,怎么也要拖到花月奴怀胎七个月吧。
邀月桃腮粉面的靠在他怀里,轻声道:“燕南天回信了。”
燕于归将思绪从棋盘上收回:“他怎么说?”
“他和江枫在镇上等我们,要当面解决,其他的便没了。”
燕于归轻笑,丢掉手中的棋子:“不愧是正义刚直、重情重义、重信守诺的第一侠客。”
燕南天做出这个选择真不意外,他秉性刚直,知道是自己义弟江枫行差踏错,不会颠倒黑白死不认账,在他的认知里,做错事就要认,还要改。
但他又担心移花宫不依不饶要了义弟的性命,于是收到信后,便守着江枫一家,准备将责任自己扛了,或杀或埋,他一概承受。
邀月阴阳怪气:“他有这么好?”
燕于归无语:“邀月啊邀月,你怎么连男人的醋都吃。”
醋精转世都要甘拜下风。
“呵,甜甜蜜蜜的时候叫人家姐姐,一不高兴就喊邀月,曾以为的良人,终究是我看走了眼,错付了真心。”
燕于归打了个寒颤:“何方妖孽,还不快快显形。”
这幽怨扭捏造作的样子,很不邀月!
骊珠默默接了一句:很燕于归。
邀月坐直娇躯,一脸高傲冰冷的睨了坏弟弟一眼:你也知道是妖孽啊。
被套路多次,邀月再不聪明也反应过来了。
虽然她也挺乐在其中,乐意宠着新鲜出炉的小郎君,但耐不住这狗男人得寸进尺。
嘴上茶言茶语委屈极了,手上却各种吃自己的豆腐,若是无人也便罢了,这可是在马车上呢。
邀月刚才差点出声,使劲拍打了燕于归几下,这才阻止了他更进一步。
马车外一圈的侍女,若被听见,她邀月可丢不起这个脸。
这个狗男人还一边下着棋,一只手就让自己丢盔弃甲,她也很要面子的。
她也要一只手就收拾了狗男人。
要强的邀月回想着燕于归昔日的语言表情,略一思索便学了个七八成。
若他再敢如此轻薄,她……她便把他的手段一一奉还。
燕于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日日脑子里都是废料,以前不这样啊。
没中毒,没生病,没心魔,也没到龙族的发情期。
都怪邀月大姐姐太迷人了!
邀月对他倒打一耙的想法一无所知,但即使知道,也只会傲娇的表示她就是这般美。
两人极限拉扯中,目的地到了。
刚进小镇,移花宫显眼的车队便引来围观,燕南天也得到消息。
“大哥,邀月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走吧。”江枫激动的劝着义兄。
这几个月,青衣楼的杀手明枪暗箭轮着来,燕南天武功再高也被搞的灰头土脸疲惫不堪。
江枫也曾试图用钱买平安,结果青衣楼就要斩草除根,
上官木:江枫活着就有可能来抢回来,鲨了,必须都鲨了。
燕南天端起一碗烧刀子一饮而尽:“二弟,这话不必再提,你我兄弟同心,万万没有抛下你的道理。”
“我燕南天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若还认我这个大哥,就不要再说这种话。”
一抹嘴,燕南天便拿着剑回屋打坐。
邀月怜星都不是易与之辈,他要赶紧恢复最佳状态应对她们。
江枫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懊恼、后悔、自责……各种负面情绪几欲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月奴曾劝过他逃跑,但燕南天制止了他。
燕南天认为邀月既然写信与他,那便有商量的余地。
无论怎么说,移花宫对江枫都有救命之恩,上次带着花月奴私奔已经是大错,这次若是再逃,就是再次打脸,真和移花宫结死仇了。
他自信打得过邀月或怜星,但邀月和怜星,他没必胜的把握。
所以,能谈便谈,即使对方要求过分,只要能保住性命,也不是不能答应。
江枫冷静下来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这种利剑悬在头顶的日子日日折磨着他,再加上青衣楼的骚扰,他都要疯了。
可他不能倒下,他背后有月奴,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这里,江枫给自己打气,勉强打起精神,回屋歇息,为明日的会面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