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怎么办?信不信?”777也紧张起来。
凌月盯着那行字,大脑飞速运转。
纸条传递的方式,保洁阿姨异常的眼神……这一切都透着蹊跷。但这是他被困以来,收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能指向自由的信号。
赌,还是不赌?
如果赌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他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下一个。
墨临渊对他的看管只会越来越严,等他“康复”被带回别墅,恐怕真的会如同墨临渊威胁的那样,被锁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想起了手腕上尚未完全消散的淤青,想起了墨临渊那疯狂而偏执的眼神,想起了吞服药物时那濒死的痛苦和绝望……
不,他不能再回去!他宁愿冒险一搏!
凌月深吸一口气,将纸条撕成碎片,冲进了马桶。水流声掩盖了一切。
他整理好表情,打开洗手间的门,对上门外保镖审视的目光,他露出一个虚弱而略带不好意思的笑容:“有点没力气。”
保镖见他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起疑,点了点头。
回到病床上,凌月的心依旧狂跳不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规划。
明天下午三点,清洁车。
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避开保镖的视线,接近那辆清洁车。
病房里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保洁阿姨进来打扫时,制造一个短暂的、能够靠近清洁车的机会。
同时,他需要准备好。医院提供的病号服太过显眼,他必须想办法弄到便服。
还有,他需要一点钱,哪怕只是坐公交车的零钱……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被严密监视、身无长物的人来说,难如登天。
但凌月没有放弃。
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护士和保洁人员的行动规律,留意病房里任何可能被利用的物品。
他甚至开始偷偷地、一点点地积攒护士偶尔会留下的、独立包装的酒精棉片和一小卷医用胶布——
这些东西或许在关键时刻能有点用处。
时间在紧张与期盼中缓慢流逝。
第二天,凌月一整天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他既期盼着下午三点的到来,又恐惧那可能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墨临渊在上午来过一次电话,似乎是询问他的情况。
保镖在门外恭敬地汇报着“凌先生一切平稳,正在休息”。
墨临渊没有要求与他通话,只是冷声吩咐了几句要加强看守,便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让凌月更加确定,墨临渊并未放松警惕。
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万劫不复。
下午两点五十分。
凌月的心跳已经快得像擂鼓。
他借口想要喝水,让保镖帮他倒了一杯温水。
他小口啜饮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瞟向门口。
两点五十五分。
走廊里传来了熟悉的、清洁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来了!
凌月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水杯。
他深吸一口气,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猛地用手捂住嘴,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咳得弯下了腰,脸色涨红,眼泪都飙了出来,看起来痛苦不堪。
门外的保镖立刻被惊动,推门进来:“凌先生!”
“咳咳咳……水……呛到了……”
凌月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指着地上的某个方向,仿佛是不小心把水杯碰掉了。
一名保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地面。
就在这一瞬间,病房门被推开,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走了进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凌月看准时机,在保镖注意力被分散的刹那,猛地从床沿滚落在地!
他不是摔向保镖的方向,而是直接滚向了刚刚进门的保洁阿姨和那辆清洁车!
“凌先生!”两名保镖脸色大变,立刻冲上前想要扶起他。
而凌月,在滚到清洁车旁边的瞬间,用只有他和保洁阿姨能听到的气音急促地问:“车里?”
保洁阿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掀开了清洁车上那个用来存放脏床单、垃圾袋的大号帆布兜的盖子!
那里面空间狭小,充满了消毒水和污物的混合气味,但确实可以藏下一个人!
没有时间犹豫了!
凌月用尽全身力气,在保镖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刻,如同一条滑溜的鱼,猛地钻进了那个散发着异味、黑暗逼仄的帆布兜里!
保洁阿姨几乎在同一时间,迅速而用力地合上了盖子!
“凌先生!您没事吧!”两名保镖冲了过来,扶起刚刚钻进去、还没来得及完全蜷缩好、导致清洁车外部轮廓有些突兀的凌月——
不,他们扶起的是空无一物的空气,以及一脸“惊慌失措”的保洁阿姨。
“哎哟!吓死我了!这位先生怎么突然摔过来了?”
保洁阿姨拍着胸口,用方言大声说着,巧妙地挡住了保镖的视线,身体也微微靠在清洁车上,掩饰着那不自然的凸起。
两名保镖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又看了看蜷缩在清洁车旁、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害怕的保洁阿姨,以及那辆看起来并无异样的清洁车,一时间都愣住了。
人呢?
刚刚明明看到凌先生滚到这里了?!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凌先生?!”一名保镖厉声喝道,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洗手间门口。
另一个保镖则猛地看向保洁阿姨和清洁车,眼神狐疑。
保洁阿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她死死靠着清洁车,脸上布满惶恐:
“我……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到他摔过来,然后你们就过来了……他是不是摔到床底下去了?”
保镖闻言,立刻俯身去检查床底,自然是一无所获。
病房不大,能藏人的地方几乎没有。两个保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个大活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封锁楼层!立刻报告墨总!”一名保镖对着耳麦嘶声吼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整个楼层的警报被无声地拉响,更多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