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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北江,像一个骤然拧开的蒸笼。前几日还带着春末余韵的凉爽,被一场透雨彻底浇走,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可逃的潮热。空气黏稠得能攥出水来,太阳白花花地悬着,灼烤着柏油路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行道树的叶子被晒得打了卷儿,蔫蔫地垂着。这就是典型的北方盛夏,燥热、直接、不容分说,仿佛要把所有潜藏的矛盾和能量都烘烤到表面上来。

赵江河的日子,也像这天气一样,表面的平静下,涌动着令人窒息的闷热与不安。

重机集团的改革方案,进入了最关键的“临门一脚”阶段。省国资委的正式批复文件已经下发,原则上同意了引入战略投资者的混改方案。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谈判、协议签署、资产交割。赵江河作为改革协调小组的核心成员,几乎泡在了谈判现场。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到最低,依然压不住各方代表言辞交锋时的火气与汗水。

谈判的焦点,集中在资产评估的最终确认、员工安置补偿的细节、以及新公司治理结构的话语权分配上。战略投资方(那家外资背景的顶尖装备企业)派出的团队专业而强硬,锱铢必较;重机集团的管理层和职工代表则竭力守护着最后的底线,情绪时有激动。赵江河坐在中间,既要确保国有资产不流失,又要维护职工合法权益,还要推动改革实质性落地,每天都像在走钢丝,精神高度紧张。

就在谈判进行到最胶着的时候,一场不大不小的人事震动,像一块石头投入本就不平静的池塘。

与赵江河所在改革部门关联密切的省国资委一位副主任,因“工作需要”被平调至省政协某专门委员会任职。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某种意义上的“退二线”。传言四起,有的说是在之前的资产处置中不够谨慎,有的说是被人“点了”,还有的则含糊地扯到“与企业走得太近”。虽然没有任何正式说法指向赵江河,但他与这位副主任在工作上接触颇多,后者也曾对重机集团的改革方案表示过支持。风声鹤唳之下,赵江河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又多了一层审视的意味。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谈判中措辞愈加严谨,每一个表态都反复斟酌,力求不留任何可能被曲解的话柄。回到办公室,他处理文件的速度更快,但签字前审阅的时间却更长。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减少不必要的社交,连以前偶尔会参加的同学、老乡小范围聚会,也一律推脱。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六月中的一个周四,谈判因为职工安置方案中的一个细节卡壳,暂时休会。赵江河回到办公室,想喘口气,内线电话响了,是门卫:“赵主任,有位自称是您老家县里来的同志,姓王,说想拜访您,反映些情况。”

老家县里?姓王?赵江河在记忆里快速搜索,没有什么印象。他本能的警惕起来:“有预约吗?具体是什么事?”

“没有预约。他说是关于……农村土地流转的事,听说您在省里管改革,想找您反映一下他们村里的问题。”门卫照实汇报。

农村土地流转?这跟赵江河现在的业务范围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反映问题为什么不走正规信访渠道,或者找对口部门,偏偏要指名道姓找到他这里?

“你跟他说,反映具体问题请按程序联系相关业务处室或信访部门。我这边有会议,不方便接待。”赵江河婉拒了。

挂断电话,他心里却泛起嘀咕。这看似寻常的“群众来访”,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显得格外突兀。是真的老乡遇到困难病急乱投医,还是……有人想试探什么?或者,是想制造某种接触的“事实”?

他没时间深想,谈判下午还要继续。但这件事像一根细刺,扎在了他心里。

晚上加班回家,已经快十点。顾曼还没睡,在客厅等他,脸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赵江河放下公文包,疲惫地问。

“江河,今天……社里领导找我谈话了。”顾曼的声音有些干涩。

赵江河心里一紧:“谈什么?”

“关于我那本书稿。”顾曼抿了抿嘴唇,“领导说,题材很好,但涉及到当前正在进行的国企改革实例,有些细节和评价需要‘再斟酌’,建议我……暂缓出版计划,或者,做大幅度的修改,淡化具体案例,突出宏观成就。”

“暂缓出版?”赵江河眉头紧锁。顾曼这本书稿,花费了她大量心血,也是家庭重要的预期收入之一。更重要的是,书稿内容他大致了解,秉持客观记录原则,并无出格之处。“理由呢?具体哪里需要斟酌?”

“领导没说具体,只是强调‘要与当前宣传口径保持高度一致’,‘注意社会影响’。”顾曼眼中满是困惑和一丝委屈,“他还委婉地提醒我,作为领导干部家属,发表涉及敏感领域的作品,要‘格外慎重’,最好……能提前让相关部门‘把把关’。”

领导干部家属……把把关……赵江河的心沉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出版审稿问题了。这分明是一种隐晦的警告或提醒,通过顾曼的工作渠道传递过来。是在敲打他吗?因为他最近风头太劲?还是因为他家里经济状况的变化引起了注意,连带对他妻子可能“借题发挥”的写作也产生了警惕?

“你们社领导,还说什么了?”赵江河尽量让声音平静。

顾曼摇摇头:“别的没多说,态度还算客气。但我感觉得出来,这不是他个人的意思。”她看着赵江河,担忧地问:“江河,是不是你那边……有什么情况?连累到我了?”

“别瞎想。”赵江河握住她的手,冰凉,“可能是最近上面抓得紧,出版领域也在规范。你的书稿本身没问题,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他安慰着妻子,心里却翻江倒海。这接二连三的“小事”——高广林的提醒、莫名来访的老乡、顾曼书稿被搁置——看似孤立,却像一张逐渐收拢的网,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

他想起自己证券账户里那只重机集团的股票。随着改革方案获批和谈判推进,股价这段时间又上涨了一截,浮盈更加可观。这笔钱,此刻在他眼里,不再是改善生活的希望,更像是一块灼热的炭,握在手里烫,扔出去又舍不得,还怕烫出的痕迹被人看见。

周末,赵江河不得不参加一个无法推脱的场合——他大学导师的七十寿宴。导师是经济学界的泰斗,门生故旧遍布政商学三界。这种场合,既是人情往来,也是一个微妙的信息场。

宴席设在一家低调但品味不俗的私家菜馆。赵江河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他看到了几个在省直机关任职的师兄,也看到了几个在大型国企或金融机构担任要职的同窗。让他略感意外的是,林致远竟然也在,正和导师的一个在券商工作的弟子相谈甚欢。

林致远看到赵江河,远远地点头致意,并没有过来寒暄,显得很懂分寸。

寿宴氛围热烈,大家轮流给老寿星敬酒祝寿,谈论的话题也多围绕学术、经济形势。酒过三巡,气氛更加活络。赵江河尽量降低存在感,听着周围人的交谈。

不知怎么,话题转到了当前的地方国企改革。一位在省发改委任职的师兄感慨道:“改革深水区,真是考验智慧。既要甩掉包袱,引入活水,又要确保稳定,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最近重机集团那边,动静不小啊。”

立刻有人接话:“可不是,听说谈判挺艰苦。不过引入的那家战略投资者,实力是真强,要是真能成,盘活重机集团,带动上下游产业链,对咱们省高端制造是个大利好。”

“利好是利好,但过程要规范。”另一位在审计部门工作的同窗意味深长地说,“越是这种涉及重大资产重组、引进外部资本的项目,越是容易被人盯着。程序上不能有任何瑕疵,否则后患无穷。”

这时,那位和导师弟子聊天的券商人士插话道:“从资本市场反应看,倒是很看好。重机集团的股价这段时间表现很强势,明显是提前反映了改革成功的预期。不过话说回来,这种预期驱动的行情,波动也大,万一谈判有什么闪失,或者后续整合不及预期,回调起来也厉害。”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席间众人。赵江河心里咯噔一下,垂下眼帘,夹了一筷子菜。

林致远这时才笑着开口,语气轻松:“资本市场嘛,总是放大情绪。企业最终还是要靠扎实的业绩说话。不过,重机集团这个案例,确实是个观察窗口,看政策决心,也看执行智慧。”他话里话外,并不涉及具体,却把话题引向了更宏观的层面。

赵江河始终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他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绷着一根弦。

寿宴散场时,赵江河在门口等车。林致远走了过来,像是偶然碰上。

“赵主任,今天没开车?”林致远问。

“嗯,喝了点酒,叫了车。”赵江河回答。

“应该的,安全第一。”林致远点点头,两人并肩站在檐下,看着外面依旧闷热的夜色。短暂的沉默后,林致远忽然用很低的声音,语速很快地说:“赵主任,最近市场对政策风向有些过度解读,噪音比较多。重机那边,听说最后一轮谈判卡在职工身份转换补偿的计算年限上,比较敏感,涉及的人也多。省里可能会派更高级别的工作组下去协调。估计……下周初会有结论。”

他说完,不等赵江河反应,便微微颔首:“车来了,我先走一步。赵主任,再会。”

林致远的车滑入夜色。赵江河站在原地,夏夜的暖风吹在身上,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林致远这番话,信息量很大。他不仅知道谈判卡壳的具体细节(这或许不算绝密),更重要的是,他预判了省里可能的介入以及时间点。这显然超出了普通企业家的信息范围。

他是在示好?还是在暗示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把信息透露给自己?

赵江河叫的车到了。坐在车上,他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心乱如麻。林致远的消息如果属实,意味着重机集团的改革即将迎来一个关键节点,成功与否,下周或许就见分晓。而与之紧密相关的股价,必然也会剧烈反应。

他的投资,正悬在这个节点上。

回到家,顾曼已经睡了。赵江河毫无睡意,他悄悄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登录了那个几乎让他寝食难安的证券账户。重机集团的股价,在经历了几天的横盘后,此刻(指周五夜间查看的次日预判或隔周末情绪)显得格外平静,但这种平静,在赵江河看来,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是继续持有,赌省里协调成功、改革顺利推进?还是趁着目前尚有可观盈利,提前离场,锁定利润,也规避掉接下来可能因谈判失败或消息落地(无论好坏)而产生的巨大波动?

如果离场,似乎更符合“稳定”、“谨慎”的原则,也减少了潜在的关注风险。但他内心深处,那个基于专业判断的“感觉”又在拉扯他:他认为改革成功的概率依然很大,省里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会允许轻易失败。如果因为畏惧波动而提前退出,可能会错过更大的长期空间。

更重要的是,林致远透露的信息,虽然来源存疑,但逻辑上合理。如果他据此做出操作,哪怕只是部分减仓,算不算利用了“非公开信息”?虽然这信息并非直接来自他的职务,而是来自林致远这个“朋友”,但二者的界限在哪里?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职业操守、投资判断、家庭责任、潜在风险,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来自体制和人言的隐性压力,全部纠缠在一起,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窗外,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要来了。

惊蛰已过,但盛夏的雷暴,往往更加猛烈,更能惊醒那些深埋在泥土之下、自以为安全的东西。赵江河坐在书房的黑暗里,屏幕的光映着他凝重而疲惫的脸。他知道,自己必须在下周到来之前,做出一个决断。

这个决断,不仅仅关乎金钱的盈亏,更关乎他能否在这燥热窒息的盛夏里,找到一条既能前行又不至于灼伤自己的路。北方的人际网络与规则潜流,正随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变得更加汹涌难测。而他这只被各方目光隐约聚焦的小船,能否安然穿过这片雷雨区,驶向何方?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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