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从地底涌出的黑雾中传来千万道哀嚎。苏寒手中的《九幽秘录》无风自动,最后一页的时空旋涡化作实质,将沈砚的虚影卷入其中。少年发出一声闷哼,心口镇魂花的光芒骤然黯淡,整个人仿佛被无形力量拉扯。
“沈砚!”苏寒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虚空。星璃的星砂罗盘疯狂旋转,盘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卦象——“大过”,象征颠覆与危机。罗盘指针突然逆向飞转,指向沈砚逐渐透明的身体:“不好!有人在抽取他的命轮本源!”
乌娅甩出长鞭缠住沈砚的手腕,毒雾却无法阻挡那股神秘吸力。苏璃急中生智,将本命丹炉掷向漩涡,丹火在黑雾中炸开,暂时减缓了拉扯之力。苏寒运转《青囊秘典》的“续命诀”,三色仙骨光芒化作丝线连接沈砚的经脉,却发现少年体内的灵气正沿着某种诡异纹路逆向流动。
“是九幽秘录里记载的‘逆命转魂阵’!”苏寒瞳孔骤缩,古籍中的画面与眼前场景重叠。祭坛九根石柱残留的诡纹突然亮起,将众人笼罩在血色光晕中。虚空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这次不再是恐惧幻象,而是沈砚从未向人提起的童年——破败山村中,一个孩童捧着濒死的母亲,绝望地向天空伸出小手。
“原来如此......”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太上长老残破的虚影浮现,他的魂魄竟与九幽之力融为一体,“这孩子天生拥有‘命轮倒悬’之体,是炼制终极噬魂珠的最佳容器。苏寒,你以为毁掉祭坛就结束了?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开始!”
沈砚的身体开始半透明化,他艰难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师父......别管我......”话未说完,口中溢出黑色血液。苏寒感觉连接沈砚的灵气丝线正在一根根崩断,突然想起《九幽秘录》中关于“命轮倒悬”的批注——“此体若遭逆炼,可引发时空崩塌”。
“星璃,用星砂罗盘定位时空节点!乌娅,布下毒雾屏障!苏璃,准备逆转丹火!”苏寒迅速下令,同时将镇魂石碎片按在沈砚眉心。当星砂罗盘的光芒与镇魂石产生共鸣的刹那,时空出现短暂停滞。苏寒趁机施展《青囊秘典》中禁忌的“换命之术”,将自己的道核之力强行注入沈砚体内。
剧痛从心口蔓延全身,苏寒却咬牙维持着法术。沈砚的身体渐渐凝实,眼中的黑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镇魂花的微光。太上长老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不可能!没有人能破解逆命转魂阵!”他疯狂操控九幽之力,整个鬼愁峰开始下沉,山体裂开的缝隙中,隐约可见更深处的巨型锁链。
就在此时,太虚山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星璃的罗盘显示,玉虚顶下方的灵气正在剧烈扭曲,与鬼愁峰形成诡异的呼应。苏寒突然想起《九幽秘录》里的星象图,济世阁下方恐怕镇压着更可怕的存在。“我们必须立刻回太虚山!”他抱起昏迷的沈砚,“太上长老不过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操控一切!”
众人刚要离开,祭坛中央的时空旋涡突然扩大数倍,从中伸出无数缠绕着诡纹的手臂。乌娅挥鞭斩断手臂,却发现断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雾。苏寒取出《九幽秘录》,书页自动翻到空白页,浮现出一行血字:“当命轮倒悬者觉醒,九幽之门将开,万物皆成刍狗。”
星砂罗盘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盘面显示太虚山的灵气波动已突破临界点。苏寒将沈砚交给苏璃,手中银针化作流光,刺入时空旋涡的核心:“我来断后!你们带着沈砚先走!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他靠近太虚山的济世阁!”
随着银针没入旋涡,整个鬼愁峰剧烈震动。苏寒最后看到的,是沈砚胸前镇魂花绽放出的光芒——那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盛唐长安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