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摇吧的包房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与烟味,水晶灯的光芒被氤氲的雾气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墙上的时钟刚跳过十一点,顾万莱撑着沙发扶手缓缓起身,深色西装上还沾着几星酒渍。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到量了,今天先到这吧,咱们改天再聚。”
江林和张显光立刻跟着站起来,两人脚步都有些虚浮,却还是稳稳地架住顾万莱的胳膊。
江林拍着顾万莱的后背笑骂:“莱哥你这酒量还是这么顶,下次得找个机会把你喝趴下。”
顾万莱只是笑着摆手,被两人一路护送到走廊尽头,看着他上了出租车才转身回包房。
刚推开门,江林就像脱了力似的一屁股砸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抖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我艹,这老哥挺能喝啊,我这脑子现在还嗡嗡响。”
张显光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指尖夹着的烟燃出长长的灰烬,他揉了揉太阳穴:“老顾常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陪客户喝到后半夜是常事,这点酒量对他来说就是开胃小菜。”
烟味还没在空气里散开,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三个蒙着黑色头套的男人鱼贯而入,手上还握着闪着冷光的钢管。
江林猛地坐直身体,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谁啊?敢在这闹事,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
三个男人根本不答话,脚步飞快地朝着两人逼近,钢管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直朝着江林的头顶砸去。
“我艹!”江林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钢管“哐当”一声砸在茶几上,满桌的酒瓶瞬间碎裂,玻璃碴子溅得满地都是。
“我艹你妈的!”张显光也来了火气,坐在沙发上猛地抬起双脚,狠狠踹在最前面那个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同伙身上。
另外两个蒙面人见状,立刻举着钢管分头扑来,一个朝着江林的后背挥去,一个朝着张显光的腿砸去。
两人毕竟喝了不少酒,反应慢了半拍。
江林只觉得后背一麻,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他闷哼着扶住沙发边缘,才勉强没倒下去。
张显光也没好到哪去,小腿被钢管砸中,瞬间传来钻心的疼,他咬着牙骂了一句,伸手抓起地上的酒瓶就朝对方砸去。
就在这僵持的关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马勒戈壁!谁干动我们龙头的人!”
话音未落,鸡哥和葫芦就冲了进来。
鸡哥穿着黑色背心,胳膊上的纹身露在外面,他一眼就看到满地狼藉,二话不说就抓起旁边地上的一个男人,对着他的面门就挥出两拳。
“砰!砰!”两声闷响,男人的鼻血瞬间流了下来,头套也被打歪了一角。
葫芦早年在部队练过,身手更是利落。
他空着双手冲上去,先是一个扫堂腿绊倒要砸张显光的男人,趁着对方倒地的瞬间,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单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个男人刚想举着钢管偷袭,葫芦直接起身一个飞踢,狠狠踹在他的胸口,男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倒在地上,钢管也滚到了一边。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三个蒙面人就全被撂倒在地。
江林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可双脚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原地打晃:“我艹,这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这动手,不想活了?”
鸡哥捡起地上的钢管,走到一个男人身边,朝着他的大腿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男人疼得蜷缩起来,鸡哥却没停手,又砸了一下:“妈了个比!说!谁让你们来的?”男人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葫芦蹲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眼神冷得像冰。
他伸手按住男人的肩膀,将他的手硬生生按在地上伸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谁让你来的?说了饶你一命。”男人梗着脖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就不告诉你!有本事弄死我!”
“妈的,还挺硬气。”葫芦眼神一沉,拿起旁边的钢管,对着男人的手指就砸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男人疼得浑身发抖,想要抽回手,可葫芦的脚死死踩在他的手腕上,根本动弹不得。“再说一遍,谁让你来的?”葫芦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颤抖着开口:“张军……是张军让我们来的……”
“张军是谁?”鸡哥皱着眉头,转头看向张显光。
张显光靠在沙发上,正用纸巾擦着腿上的血迹,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蒋正立手底下四鬼之一,专门干这种阴损的勾当。”
“妈的,又是蒋正立!”葫芦骂了一句,一脚踹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这老东西是活腻了,敢动我们的人,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江林扶着墙,慢慢走到蒙面人身边,蹲下身扯掉他的头套,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他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回去告诉蒋正立,下次再敢派人来,就不是断几根骨头这么简单了。”
鸡哥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江林和张显光的伤势,皱着眉头说:“先把这几个人拖出去处理了,你们俩也赶紧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治伤。”
葫芦点点头,和鸡哥一起架起地上的蒙面人,朝着门外走去。
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碴和酒渍。
江林坐在沙发上,揉着发疼的后背,眼神里满是冷意:“蒋正立这是想跟我们对着干啊,看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