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一听朱有田这话,急得脸都涨红了。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理,毕竟要是这么说,那自己就成偷东西的贼人了。
可嘴里那恶心的味道不散,郑先生只觉得要把苦水都吐出来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饶了朱家人,要是这东西有毒,那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郑先生竟然直接耍起赖来。
这老货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腿乱蹬,拍打着地面,扯着嗓子嚎起来:“天爷哟,我这是遭了什么罪,你们朱家人良心被狗吃了,给我吃有毒的药丸子,想害死我哟!”
那副泼皮无赖的模样,和之前斯文的形象判若两人。
朱有粮看着郑先生这副德行,气得脸都青了,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明是你自己偷摸吃药丸子,现在还在这儿撒泼!”
说着,朱有粮夺过剩下药瓶,晃了晃,骂道:“你看看,这药都没了,全被你祸祸完了,还在这儿血口喷人!”
郑先生充耳不闻,依旧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不停的叫嚷着:“我不管,我吃了你们家东西成这样了,你们就得负责,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这儿!”
朱秀秀气得小脸通红,跺着脚骂道:“郑先生,你平日里看着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偷吃药丸子不说,还耍赖,你丢不丢人!”
郑先生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撒泼,还伸手去抓朱有粮的裤腿,哭喊道:“赔钱,赔钱!”
朱有粮厌恶地一脚踢开他的手,骂道:“滚远点,你这泼皮,真以为我朱家怕了你不成!”
朱有田走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郑先生,慢悠悠的说:“郑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药丸子是给我们家里人调理身子的,你又不是我家人,怎么就吃了呢?何况我家这药可贵着,真论起来,你还要赔我等的药钱!”
郑先生被朱有田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心里清楚,自己偷拿药丸子这事确实理亏,但那股子恶心的味道实在让他难受得不行。
郑先生咽了咽唾沫,嘴里还是恶心,只能强撑着说道:“我,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这药丸子到底啥样,谁知道吃了就成这样,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孙芳冷哼一声,说道:“给你说法?你自己偷拿东西吃,吃出问题了倒怪起我们来了?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王翠花也是满脸不忿,指着郑先生鼻子就骂;“你这老货,亏你还读了圣贤书,竟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杨掌柜在一旁看着这闹剧,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郑先生,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地道,人家朱家的药丸子,你未经允许就偷吃,现在出了事,还怪人家,这可有点说不过去啊。”
郑先生见众人都不帮他,心里又气又急。
嘴里这股臭鱼烂虾味被他说话一喷,熏得凑上前的杨掌柜一个趔趄。
“我滴娘咧,这人吃屎了?”
杨掌柜捂着袖子就往回退了几步,这才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郑先生一看,指着杨掌柜就说:“你看,就是你们朱家的药丸子把我变成这样的,反正这药丸子是你们家的,吃坏了我你们就得负责!不然我就去报官,说你们朱家谋害教书先生!”
朱有粮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揍郑先生一顿,却被朱有田一把抓住。
朱有粮扯着脖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威胁我们?我们好不容易买的药,你却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朱有田沉着脸对郑先生说:“郑先生,你要是真想去报官,那就请便。”
“你也不想想,你一个教书先生,偷拿东家的东西吃,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在这十里八乡教书?你这名声可就全毁了!”
郑先生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要是真去报官,偷吃药丸子这事一旦传开,他以后确实没法在这地方混下去了。
可他吃了这东西,嘴臭的要命,郑先生怀疑自己怕是要被毒死。
“我,我不管,你们得给我请大夫,这药丸子肯定有毒!”
郑先生捂着嘴,只觉得那股子怪味在嘴里折腾得他难受极了,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只想着赶紧把这要命的味儿弄没,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事。
朱有粮啐了一口,骂道:“你个没脸没皮的玩意儿,自己偷嘴吃,现在倒赖上我们了,行,给你请大夫,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说罢,便让朱有田去请大夫。
这大夫还没到呢,郑先生嘴里那股子恶臭居然就开始慢慢消散了。
郑先生先是一愣,紧接着又使劲闻了闻,发现竟然真的没有味道了。
王翠花见状,哼了一声,小声跟孙芳咬耳朵:“你瞧瞧这郑先生,怕不是故意讹我们呢。”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
大夫给郑先生把了把脉,又瞧了瞧他的舌苔,然后一脸疑惑的说:“怪了,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异样啊。”
郑先生一听,急了,嚷嚷道:“怎么可能没事,我刚刚吃了朱家的药丸子之后嘴臭得能熏死一头牛!”
大夫看了看朱家众人,朱有粮哼了一声,说:“大夫,这事儿说来话长,他啊,就是觊觎我们家的药丸子,偷偷摸摸给吃了,结果现在又反咬一口。”
说罢,摇了摇头。
大夫听了,明白了大概情况,笑着对郑先生说:“这位郎君,你这身体确实没啥问题,想来那药丸子也不会有毒。”
郑先生一听自己没啥事,心里松了口气,可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想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说道:“既然没事,那就算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说罢,便又恢复了之前一本正经的模样,想要将刚才的事儿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