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眼角的泪滴，陈临渊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仅有机关奇物的微弱流光。意识到此刻已经回归现实，陈临渊深呼一口气。
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血腥气息，陈临渊仔细观察四周，三头野猪的尸体隐约冒着热气，果然在他被困在意识中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
伊言浑身包裹着纱布躺在一旁显然是遭受了重创，而坐在一旁篝火前的身影正是猎户赵铁山。
陈临渊赶忙解除机关奇物，仔细检查了伊言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同赵铁山攀谈起来。
“说来也巧，昨日家中的猎物刚刚吃完，正好今日说是来山中碰碰运气。”
赵铁山一边熟练的处理着眼前三头野猪，略带佩服的望了眼此刻躺着养伤的伊言。
“想不到伊言兄弟不仅厨艺不凡，连身手也是颇为了得，我顺着足迹找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伊言兄弟以一敌三还瞬间斩杀了两头野猪，若不是当时有些脱力恐怕最后一只也得死在他手里。”
听赵铁山说完，陈临渊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于伊言的实力他大概能猜到一二，恐怕若非赵铁山及时出现多半凶多吉少。
虽知赵铁山性格不喜这些，陈临渊还是替伊言郑重行了一礼。
陈临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冰窟附近，并无遗漏后便开始将先前放置的机关奇物一一收起。
望了眼不远处熟练拆解猎物的赵铁山，心中还是忍不住想起方才白蛇向自己展示的画面。
叹息一声，终究是放弃了深究下去的念头。
既然已经发生，那还是选择尊重小白的选择。
不一会的功夫，陈临渊和赵铁山已经收拾完成，所幸墨一当初准备的机关行囊中各项工具齐全，研究了片刻竟是将几个能源耗尽的机关奇物组装成了类似拖车样子的机关，两人便将伊言与诸多猎物一并放入其中。
回去的路上，陈临渊向赵铁山打听着最近山中发生的怪事，除却最近山中野兽比往年多了不少外，倒是没有找到与地络司所查之事有关的线索。
比起这些，倒是赵铁山自身的变化令陈临渊有些惊讶。
印象中原先这个汉子虽说也是强壮无比，勉强算是天赋异禀但终究还属于常人的范畴。
而如今的赵铁山一人之力同时拖拽着满载的机关拖车竟是一丝吃力的意思都没有，陈临渊问起时对此赵铁山本人也不知是何时开始的。
陈临渊刻意放慢了脚步在身后运用古字“灵”观察着对方，果然发觉对方一举一动间竟隐约与周遭环境产生着某种莫名的联系。
之前小白施展术法之时其身上也能看到类似的情景，而此时赵铁山体内并没有类似灵力之类的超凡力量存在，这种与自然间共鸣便尽数作用在他肉身之上。
已经经历过数次灵力淬体的陈临渊此刻更是能明显感受到，赵铁山的身体素质竟是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既然已经决定暂时隐瞒关于小白的事，陈临渊便不再纠结，此刻他更好奇的是，此刻的赵铁山是否属于超凡范畴。
毕竟，眼前的赵铁山与他们三人都不同，但是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的力量来源其根源都与迷雾中的神秘存在息息相关。
意识中看到的画面，那些午夜突然出现的神秘光柱到底有何目的。
而通过转灵之法中断的光柱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陈临渊现在只感觉脑海中诸多念头纷乱不已，完全摸不清头绪。
……
午夜，赵铁山院中。
已经安置好的伊言已经苏醒过来，利用文心仔细检查过并未发现任何隐患之后，陈临渊还是要求对方好好休息。
在伊言反复吹嘘自己力战野猪的英勇事迹的反复轰炸中，陈临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到院中散心。
一入院中，便看到凉亭中呆坐的赵铁山。
原以为对方又和上次一样梦游至此，陈临渊本未准备理会，可刚走出几步却听见身后声音传来。
“我感觉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赵铁山的声音传来，声音中不复白日的爽朗，有的只有浓浓的困惑与淡淡的忧伤。
陈临渊闻言缓步来到赵铁山身旁坐下，不清楚对方具体情况的他，还是准备先听听下文。
“我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身体好像一天比一天强壮，但是我总感觉这里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
赵铁山指了指自己肩头，陈临渊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小白夕日最喜欢盘卧的位置么。就连最终那灵蛇图腾的位置也正是在同一处。
“可以给我讲讲前几日你在桌上提到的‘小白’么？”赵铁山目光灼灼的盯着陈临渊，继续道：“我感觉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很重要。”
听闻此言，陈临渊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在思考此刻该如何回答，若是小白仍有机会重塑肉身，哪怕仍和以前一样保持蛇身都无妨。
可若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小白为了拯救赵铁山以身转灵，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此刻告知赵铁山实情又如何？无非让世间再多一个伤心人而已。
陈临渊心里是不愿的，但是他的沉默都被赵铁山的收入眼中。
“其实你是知道原因的是么？”
陈临渊依旧沉默，此刻的他感觉已经有些无法直视赵铁山的双眼，那道略带悲伤的灼灼目光此刻竟是有些摄人。
双方对视良久，赵铁山终于不再执着，沉默的转身回屋，院中只留下陈临渊一人。
“抱歉，赵大哥。”
陈临渊叹息道，终究是忍住了。
抬头望着夜空，今夜的月色格外美丽，但是此刻的陈临渊竟是没有心思去欣赏。
为了抛开心中的杂念，陈临渊盘膝坐下，也不修炼只是静静坐着，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一路走来的点滴。
……
一夜过去，水谷精微不愧为超凡之法，昨日重伤的伊言竟然已经无碍。
一大早便跟随着赵铁山一同前往市集出售昨日所得，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遇到些不曾见识过的新鲜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