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萌目光一凛,身体本能地侧身闪避。
但刚一移动,整个人却如陷泥潭,竟然动弹不得。
她低头,只见自己脚下的影子似乎不再跟随身体,而是自成一体,宛如生物般将她牢牢钉死在原地!
“你动不了了。”卫止狞笑,三颗头颅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三头地狱犬般扑来。
那张血盆大口,几乎已逼近若小萌的喉咙。
若小萌心中剧震,体内的诅咒之力似乎感应到了危险,骤然躁动。
她一直压制着它,唯恐被反噬,但此刻生死一线,所有顾忌尽数抛却。
轰!
一股毁灭性的黑红能量从她体内爆发而出,裹挟着她的意志如浪潮奔涌而起。
她眼眸猛地睁开,眼白全无,只余猩红如血,头发在狂风中飞扬如墨蛇乱舞。
“你……不该逼我,你们都得死!!!。”
话音落下,她脚下的影子瞬间被撕裂,束缚全解!
青莲剑气再度斩出,但这一次,它不再纯粹,剑气之中夹杂着浓烈的诅咒气息。
“噗!噗!噗——!”
剑气横扫,将卫止与他身后那一百多只影子邪物尽数斩碎。
残肢破裂,阴影哀嚎,殿中惨烈如炼狱。
但若小萌并未露出胜利的表情。
那些影子邪物竟在破碎后快速聚合,如同烟雾重聚般再次站立,眼神比刚才更为怨毒。
他们像是不死的存在,剑气根本无法将其真正抹除。
“青莲……杀不死他们?”她眉头紧蹙。
若小萌尽量控制着情绪,使出莲心噬神,这个吞噬魔攻对这居然也无效,
这时,她想起刚才挣脱影子束缚的瞬间,诅咒之力才是关键。
她缓缓闭眼,意念沉入丹田,尝试引动那股破坏与吞噬并存的力量。
“若光明无法净化他们,那就用诅咒之力。”
她指尖微动,牵引一缕诅咒之力,悄然蔓延至脚下的影子。
下一瞬,那邪物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形像被火焰灼烧一般剧烈扭曲,片刻后轰然炸裂,灰飞烟灭——再也没有重聚!
若小萌睁开血红双眼,嘴角微扬:“原来如此……”
她不再迟疑,双手掐诀,调动体内诅咒之力,像丝线一般穿引于空气中,缠绕、扩散、渗透——。
一只,两只,三十只……。
凡是被她诅咒气息覆盖的影子邪物,全数化作黑烟消散。
她甚至发现,若将意念强加在诅咒之中,便能直接操控这些生灵意志被污染的“影躯”。
她试着凝聚精神,将剩下的影子邪物收入掌控之中。
那股力量没有抗拒,反而欢欣鼓舞地涌入她的掌控之下。
啪嗒,啪嗒,啪嗒。
百余只影子邪物整齐跪伏在她脚下,双目空洞,齐声低语:
“参见主人。”
她沉默片刻,开口:“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有组织?你们的头是谁?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城主?告诉我——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在哪儿?”
她的语气不怒自威,诅咒之力如丝缕环绕在她四周,却已具备威慑众生的压迫感。
卫止三颗头颅缓缓抬起,脸上笑容消失,声音异常低沉:“我们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若小萌目光一凛,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骤降几分。
“说了……”卫止停顿了一瞬,每一张脸都露出相同的痛苦表情,“我们会立即触发禁制烟消云散。”
那不是威胁,也不像谎言。
那是刻进骨髓、铭入魂契的禁令。
说出真名即死。
若小萌没有立刻追问,她的右手微动,一丝丝诅咒之气像墨线般探入卫止的灵魂深处。
她要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黑雾轻绕,她感受到一股冰冷而古老的力量将那段记忆紧紧封锁,触之即毁。
就像一层布满荆棘的牢笼,试图接近便会被反噬。
她缓缓收手,喃喃道:“是真的……”
“那么阵芯呢?”她改了话题,眼神沉了几分,“信上说的阵芯——也是假的吗?”
卫止微微颤抖,三个头颅齐齐低下:“是假的……没有阵芯,那封信……也是我们伪造的。只是为了引你来。”
若小萌心头一震。
她收到的那封青州城主罗淮的亲信印,居然是假的引我而来。
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算计。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喉头的怒火。
情绪波动太剧烈会激活诅咒,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
“所以……你们把我引来,是为了唤醒我体内的诅咒之力?”她冷声问。
卫止低声应道:“是。你的力量……是我们等待许久的钥匙。”
“钥匙?”若小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你们到底想开启什么?又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三个头颅再次低垂:“不能说。”
这三个字像钉子一样,一次又一次钉在若小萌心上。
她没有再追问。
她不是傻子,知道再逼也没有意义。
那股禁制太强,甚至连诅咒之力都无法解开。
她转而看向那群影子邪物,黑气萦绕的身躯宛如幽魂般伏地不动,唯她命令是从。
“你们既听我号令,那就听好了——退下。分散潜伏于城主府各处,待我召唤。”
那群邪物齐声回应:“遵命。”
下一瞬,百余道黑影如潮水般退去,或化作飞烟融入阴影之中,或贴墙匍匐消失在柱廊深处。
不到片刻,整座偏殿重归寂静,只剩她一人立于空寂月光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盘膝于殿中青石地板之上,闭上双眼,进入调息状态。
体内的诅咒仍然躁动,像一头未被驯服的魔兽,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渴望吞噬一切。
她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控制节奏,每一口呼吸都与它抗衡。
黑气自指尖逸散,又一点点收拢回丹田。
呼吸之间,她彷佛看到自己的灵魂之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枷锁——那是诅咒的印记,也是通向更强力量的钥匙。
“要么掌控它,要么被它控制。”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时间悄然流逝,夜愈加沉重。
她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诅咒被稳稳压制。
风吹过衣角,她如石雕般端坐,眉宇间一片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