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安离开后，夏如棠脑海里倏然响起了启明的声音。
【叮咚~】
【主人临危不惧，救下少女一名，贡献值＋1000点。】
【当前累积功勋值：点。】
虽然功勋值加了一千。
但夏如棠心底却没有太多欣喜。
能够通过帮助战友以及他人来获得贡献值，这自然是件好事。
系统赋予的能力让她有能力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每一次增加的数值都代表着一条被挽回的生命。
可转念一想，成天要遇上这种闹出人命的糟心事儿，每次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在生死边缘争分夺秒，这种感觉实在太令人疲惫了。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会不会正是因为这套神秘系统的缘故，才让这些危急事件一件接一件地往她面前撞？
仿佛冥冥中有只无形的手，在不断把她推向各种需要救援的现场？
“启明？”
【主人，我在。】
“启明，这些不断发生的意外，是我恰好遇见了它们，还是因我而发生？”
【系统检测到主人当前情绪波动剧烈，建议进行深呼吸调节。】
“系统是什么?”
脑海中，启明的声音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仿佛在组织某种复杂的语言。
【我存在于主人身边，其根本目的是引导与辅助主人构建更美好的世界。】
【功勋值体系是达成此目的的核心激励机制。】
“说清楚。”
【世间苦难与意外从未停歇，它们的存在独立于系统。】
启明的声线依旧平稳，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郑重。
【我的存在，并非无中生有地创造悲剧，而是提升了您看见并介入这些既定事件的概率与能力。】
夏如棠的心微微一沉。
“所以，是你在把我推向这些现场？”
【不，主人，这准确的描述应该是优化路径。】
启明解释道。
【我会基于复杂的运算，在无数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危机事件中，筛选出那些因您的介入而可能改变结果的节点，并以机缘巧合的方式，将您引导至该节点。】
【主人所见的，是原本就存在的，我所做的，是赋予您力挽狂澜的机会与力量。】
“就像这一次的少女？”
【是的。】
【她的危机已然存在。】
【我的介入，是为了确保了您在正确的时刻，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夏如棠沉默了。
这个答案，某种程度上减轻了她的负罪感。
灾难意外并非因她而起。
“那么功勋值呢？”
夏如棠追问，“如果构建美好世界是最终目的，这些点数，除了兑换物品，更深层的意义是什么？”
【贡献值是量化您利他行为与正向干预的尺度。】
启明回应。
【累计功勋值，不仅仅是解锁系统高级功能的钥匙，其积累过程本身，就是系统对世界进行优化的具象化体现。】
【主人每获得的每一点功勋，都代表一缕混乱被归序。】
【当数值达到特定阈值，不仅能兑换实物奖励，更将逐步解锁系统更深层的权限，触及影响更广范围的规则力量。】
“规则力量……”
夏如棠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她似乎触摸到了冰山一角，这个系统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宏大。
公安将张老四送出巷子后，便一路问询。
待走到院子时，他们就已经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
在询问过夏如棠和徐元韬身份后，公安点点头，“今天真是多亏了两位同志，反应迅速，胆大心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交给我们就行，后续需要了解情况，我们会去基地找你们。”
“好的。”
夏如棠临走前，特意看了那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从始至终都紧紧握着她母亲的手，眼底满是担忧。
徐元韬沉声说:“走吧。”
两人一路走出巷子后，不再耽搁，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卡车。
车厢里还放着刚刚采购来的米面粮油和各类物资。
夏如棠围着车厢走了一圈后，才绕到驾驶室。
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赶到医院时，老赵的右脚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被吊床高高吊起。
他看到两人进来，紧锁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东西都采购齐了吧？没出什么岔子吧？”
“放心吧，清单上的都买齐了，票据都在这。”
徐元韬上前，将票据递过去。
并且简略汇报了采购的品种和数量。
老赵仔细看了看票据，又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番，“我这儿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回去的路上开车一定要慢，稳当第一。”
“你们回去跟周班长如实汇报情况，采购的单据收好，回到基地后一定要亲手交给班长。”
徐元韬点点头，“你安心养伤，我们一定把任务完成好。”
老赵看着两个年轻人，欣慰地点点头，“行，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及供销社里的小插曲。
卡车再次启动，由夏如棠驾驶，朝着部队驻地返回。
卡车驶出镇子，行至一段两旁林木稀疏的上坡路。
冬日的寒风本就凛冽。
加上左侧挡风玻璃完全缺失。
一个敞开的风口，冰冷的狂风毫无阻碍地灌入驾驶室。
像无数把细密的小刀，持续不断地刮在夏如棠的太阳穴上。
她被吹得头皮发麻。
脑仁儿一阵阵跳着疼。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在她试图稍稍偏头避开风头时，视线前方，几块明显是人为放置的大石头突兀地横亘在路中间。
旁边或站或蹲，歪歪斜斜地聚着五六个人影。
这些人里手里拎着木棍或板砖。
那些人个个吊儿郎当，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混混特有的那种惫懒神情。
夏如棠心头那股被冷风吹了半天的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一脚稳稳地踩死了刹车。
“吱呀。”
卡车带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猛地停在了路障前。
那群人如同闻到腥味的鬣狗，呼啦一下围拢上来。
瞬间将驾驶室左侧堵得严严实实。
旋即，污言秽语扑面而来，“操！总算给老子堵住了！”
一个满口黄牙的瘦子用砖头敲打着车皮，“车里的小娘皮，给爷几个滚下来！听见没有！”